第3章 拜码头糖衣炮弹打向友军（1 / 3）

祠堂里的煤油灯&0t;噼啪&0t;爆了个灯花。

顾家生随手将《陆军步兵操典》往八仙桌上一扔，泛黄的书页在桌面上摊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德式训练图解。

正抱着烧鸡大快朵颐的程远闻声抬头，油光亮的嘴角还粘着几粒芝麻。

顾家生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0t;程老二，你四哥我给你安排个美差。

&0t;

程远刚咽下一口鸡肉，闻言差点噎住，连忙抓起茶碗灌了一大口：

&0t;咳咳四哥你说&0t;

&0t;操典是死的，人是活的。

&0t;

顾家生从包袱里掏出本蓝皮笔记本，牛皮纸封面上用遒劲的钢笔字写着&0t;国民革命军暂七十二师三连整训手册&0t;。

他随手翻开扉页，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训练要点，字迹工整。

程远接过手册，油乎乎的手指在纸页上留下几个指印。

他越翻眼睛瞪得越大：

&0t;立正、稍息、站军姿，齐步走这、这不是&0t;

&0t;没错，&0t;

顾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0t;就是咱们在军校时德国顾问教的那套。

从明天开始，这帮新兵蛋子就交给你了。

&0t;

祠堂前广场。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祠堂前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

程远已经笔直地站在台阶上，崭新的翻毛皮鞋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用力跺了跺脚，鞋跟与石板相击，出清脆的声响。

&0t;脚跟并拢！

脚尖分开六十度！

&0t;

程远的声音在晨雾中格外嘹亮，

&0t;那个屁股撅的半天高的，说你呢！

裤裆里夹着卵子了吗？站得跟滩烂泥似的！

&0t;

王铁栓带着几个老兵班长在队列中来回巡视。

这些老兵油子人手一条牛皮武装带，时不时&0t;啪&0t;地一声抽在新兵弯曲的膝盖上。

李墨文昨夜抄完的《陆军惩罚条例》在黑板上尤为清晰，第十条下方不知被谁用指甲狠狠划了三道杠。

&0t;向右——转！

&0t;

程远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他一把揪住转错方向的张阿狗，

&0t;你他娘的分不清左右吗？驴日的吃饭用哪只手？跟着我练，左右左，一二一&0t;

祠堂飞檐下，顾家生慢条斯理地系着武装带。

晨风拂过，带来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和皮带的抽打声。

他转头对身旁穿着崭新军装的顾小六招了招手：

&0t;小六，去镇上买十条哈德门，再弄两瓶正宗的绍兴花雕，记得要十年陈的。

&0t;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0t;对了，再称五斤金华火腿，一定要去年入冬前腌的老腿，腿心要带雪花纹的。

&0t;

营部门前的青砖影壁上，&0t;精忠报国&0t;四个大字已经褪色。

站岗的卫兵看见顾家生领章上三颗铜星在阳光下闪闪亮，慌忙立正敬礼，枪托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顾小六眼疾手快，从怀里掏出一包&0t;老刀牌&0t;香烟塞了过去。

那卫兵接过烟盒，粗糙的手指在烫金的英文商标上反复摩挲，这种上海租界来的洋烟，可是稀罕物。

&0t;报告！

&0t;

顾家生站在门廊下整了整军容。

透过雕花的窗棂，可以看见里面烟雾缭绕，麻将牌碰撞的&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