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1 / 3）

顾家生推开玻璃门，夜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沈疏影正倚着汉白玉栏杆远眺，湖蓝色旗袍被月光镀上一层银晕，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指间夹着半支未点燃的香烟，相机带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条不安分的丝绦。

&0t;沈小姐。

&0t;

顾家生故意让军靴踏出清脆的声响。

沈疏影转过身时，梢沾着的夜露簌簌坠落。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栏杆上，出清越的声响：

&0t;顾团长也来躲清静？&0t;

眼尾那抹似曾相识的弧度让顾家生呼吸微滞，仿佛黑白胶片里的笑靥突然有了颜色。

&0t;被灌了三巡黄汤。

&0t;

他解开风纪扣。

&0t;再待下去怕要耍酒疯了。

&0t;

军装下摆扫过她旗袍开衩处，惊起一阵暗香浮动。

沈疏影忽然用钢笔帽抵着唇轻笑：

&0t;可您杯子里装的都是白水。

&0t;

她指向宴会厅，水晶吊灯下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举着香槟高谈阔论。

&0t;这些先生们怕是不知道，前线的士兵要轮流用同一个搪瓷缸喝雨水。

&0t;

顾家生凝视她被月光描摹的侧脸轮廓，心中微动：

&0t;沈小姐倒是观察入微。

&0t;

钢笔尾端在记事本上敲出细碎节奏，沈疏影突然指向某页：

&0t;您看这个，泛黄的纸页上，&0t;

香港至南京航空运费&0t;的墨迹还未干透。

&0t;听说今晚的苏格兰威士忌是专机运来的，可第三战区医院上周还缺少医用酒精。

&0t;

远处传来《何日君再来》的靡靡之音，混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

顾家生透过落地窗看见某位佩戴少将领章的胖子，正用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拍打侍应生的脸

&0t;战地条件确实&0t;

话音未落，鎏金座钟突然敲响九下。

顾家生看清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国府宴会之见闻

玻璃门猛地被撞开，王处长踉跄着扑来，领带沾着红酒渍：

&0t;顾团长！

史密斯先生等着听您讲讲罗店的战事&0t;

他打了个酒嗝，&0t;美国记者说想听您亲自讲解&0t;

顾家生借着扶他的动作拉开距离：&0t;沈小姐，失陪。

&0t;

沈疏影明媚一笑，点了点头：

“顾团长请便！”

宴会厅里，留声机已换上《夜上海》。

喝醉的军官们正用香槟浇灌冰雕，水流冲刷着&0t;还我河山&0t;四个大字，融化的冰水漫过青天白日徽章，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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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生回到455团团部时，已是后半夜。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值夜的哨兵在暗处打着哈欠。

他刚踏进前厅，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

像是有人踢翻了水盆，紧接着是顾小六压着嗓子的惊呼：

“二爷！

您当心！”

他皱了皱眉，循声走去，推开了厢房的门，屋内一片狼藉。

程远四仰八叉地瘫在藤椅上，西装外套不知丢哪儿去了，衬衫领口大敞，露出一片晒得红的脖颈。

他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酒杯歪斜，酒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混着方才踢翻的洗脸水，洇湿了一片青砖。

“四……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