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结尾是另一个开头(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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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空气凝滞如铅,每一寸空间都被无声的期待与不安填满。

最后一课,苏明心没有准备讲稿,她的讲台空空如也,只有一台小小的录音设备。

台下,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交锋。

学员们紧张地挺直脊背,而他们身边那些被称为“从未听过你说话的人”的家人们,则带着或审视、或茫然、或疲惫的神情,像一群被临时召集到陌生剧场的观众。

苏明心环视一圈,目光平静而锐利,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紧绷的表情,直抵其后翻涌的心绪。

她没有说任何开场白,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滋——”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干涩,从扩音器里流出,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缓割开教室里的死寂。

那是小舟母亲的声音,在信访局冰冷的门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风霜与绝望。

“我想他。”

三个字,像三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深潭。

然后,是长久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沉默里,只有压抑不住的、细碎而又连绵的抽泣声。

那不是嚎啕大哭的宣泄,而是力气耗尽后,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悲鸣,是连眼泪都流干了的哀恸。

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缠住他们的心脏,一寸寸勒紧。

有人开始坐立不安,有人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亲人,眼神躲闪。

那哭声仿佛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每个人生活中被刻意忽略的裂痕。

录音结束,苏明心没有关掉设备,任由那片死寂般的空白继续蔓延。

突然,“哐当”一声,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中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痛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我……我儿子……”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喉咙里堵着一团烧红的炭,“去年……被我们送进了那个‘心理矫正班’,他们说是‘心理班’……我一直觉得,是他不懂事,是他叛逆,是他要毁了这个家!”

男人的眼眶通红,每一句话都像是从胸膛里硬生生掏出来的。

“我打他,骂他,我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安安分分地读书,安安分分地‘正常’一点……今天,我……我听了这个……”

他指着那台仍在沉默的录音机,嘴唇哆嗦着,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猛地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声音里带着一种全然的崩溃与醒悟:“我今天才明白……不是他不懂事,是他……是他太懂事了……”

懂事到,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扛了。

懂事到,宁愿被误解,也不愿让父母看见他内心的废墟。

懂-事-到,最后用沉默和疏离,来保护这个他早已绝望的家。

男人缓缓坐下,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摊开一直紧紧攥在手心的右手,那是一张被汗水浸透、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纸条。

学员们这才看清,那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三个字:

对不起。

那是他来之前,准备在儿子发言后,塞给儿子的。

现在,这张纸条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

苏明心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个男人彻底平静下来,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教室:“语言的尽头,是另一颗心的回声。今天,没有课,只有听见。下课。”

同一天下午,法学院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林景深将一块崭新的牌子,郑重地交到三名女生手中。

牌子上,原本的“基层司法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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