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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掉,实在得感谢虞台长当场一锤定音,惯着。

    节目还在录制,嘉宾唇枪舌战,各持立场。刑鸣抽空自省了一番自己在方才直播中的措辞,他没有捏造,没有夸大,刘劳模被刑拘是真,小学校长被革职也是真,案子最后如何定性如何量刑自有公检法三机关,但他从头到尾只是恪尽一个新闻工作者的本职。

    从蒙昧中睁开眼睛,在喑哑里发出声音。

    他没有错。

    哗众取宠,这是刑鸣给这个刷屏匿名者的评价。

    节目录制结束,这期《东方视界》顺利爆了收视率,策编导们都在庆祝,只有刑鸣一言不发,一直盯着小慈的父亲张岩。

    张岩是个老实巴交的村汉,起码旁人乍一眼见他会得出这个结论。黑而精瘦,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一笑脸上几道沧桑的褶子,一口洁白的牙。张岩的整个形象完全符合这个社会对农村人的侧写,夜伏昼出,打食耕种,一生都过得四平八稳,凋敝而淳朴。

    但他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戒面比大拇指指甲盖还大一圈儿,黄灿灿的,非常晃眼。这是他要求节目组用录制经费买的。

    小慈跟着父母一起来的,齐头帘,大眼睛,节目组出于保护未成年人的考虑没让她出镜,她就一直在后台蹦蹦跳跳的,直到录制结束也不消停。

    刑鸣走过去,单膝下蹲在女孩身前,平视她的眼睛。

    “哥哥你可真好看呀。”女孩不蹦不跳了,一眼不眨地望着刑鸣。

    “乖。”刑鸣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问她,“你告诉哥哥,刘老师真的摸你了吗?”

    “我偷拿了同学的餐费,他打我手心。”女孩委屈地摊出一双小手。

    “除了手心,还有呢?”

    小慈还没回答,张岩意识到刑鸣正跟自己女儿说话,马上走了过来。

    张岩先是挺有礼貌地谢了谢刑鸣的款待,然后表示自己不知道张宏飞为什么会突然调岗离开,也一直没联系上。对于这位城里的亲戚,他颇有几分敬畏,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说两家人虽是远亲,但老张自己还没第三代,所以一直很疼小慈这个侄孙女。

    最后说这二天还要去爬长城,就牵着女儿走了。

    女孩一步三回头,一直拧着眉头噘着嘴,望着刑鸣。

    刑鸣被噩梦缠了一晚上。

    他前一秒钟还被众人讥笑是强奸犯的儿子,后一秒钟又被虞仲夜推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没过头顶,呛入气管,他在濒死的绝境中徒劳地挣扎。他溺在那种自少时就熟悉的恐惧里。

    一切都将被重塑,一切都将被洗刷。

    第二天例行开会,表彰优秀,检讨不足。组员们坐成一个围着几重的圈儿,重要的人物在前排,不重要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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