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战争阴云：废墟中的火种（1 / 2）

“破晓号”如同一条负伤的金属巨鲸，艰难地滑出“虚无回廊”边缘那永不消散的混沌帷幕，重新回到了已知宇宙的冰冷怀抱。舰桥上，刚刚从数据同化和物理湮灭中逃脱的三人，还未来得及喘匀一口气，便被主屏幕上呈现的景象冻结了呼吸。

星图，不再是宁静而有序的蓝色网格。它被大片大片刺目的猩红色区域所覆盖，如同溃烂的伤口，不断吞噬着周边微弱的抵抗光点。代表联盟舰队的绿色标识成片地黯淡、消失，速度快得令人心寒。而代表着“环之影”兵力的暗紫色光斑，则如同滴入水中的浓墨，冷酷而高效地扩张着疆域。

“凯旋之弧……失守了。”傅深的声音干涩，他调出了一段来自公共信息频道的、充满雪花和干扰的最后影像：巨大的星际船坞在暗紫色的能量集火下解体，爆炸的火光无声地映亮了周围漂浮的战舰残骸和凝固的血冰。没有声音，但那寂静的毁灭，比任何爆炸的轰鸣都更令人窒息。

程皓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节瞬间泛红，他死死盯着屏幕上又一个被暗紫色彻底淹没的前哨站标识，那里曾是他一位老战友的驻防区。“这帮杂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怒火与痛苦。

林黛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的左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精神力的过度透支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此刻，一种远比肉体疲惫更沉重的无力感攫住了她。他们刚刚在远古遗迹中窥见了宇宙的终极秘密，与近乎神只的先驱者残影交锋，并侥幸生还。可当他们回到现实，却发现整个宇宙正在他们熟悉的尺度上加速死亡。个人的勇武、关键的信息，在这席卷星海的战争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破晓号”按照预设的隐蔽航线，悄无声息地航行着。他们途经一个刚刚被“清扫”过的星系。远远地，就能看到原本生机勃勃的殖民星球外围，悬浮着数艘巨大的、形如暗紫色棱镜的“环之影”母舰。无数小型单位如同工蜂般忙碌，在星球轨道上构建着某种巨大的、散发着不祥能量波动的环形结构——那是指数级增强的“信息转化器”，用于将星球及其上的一切生命，强制同化为艾努斯秩序下的冰冷数据。

星球的海洋不再蔚蓝，植被的绿色被单调的灰白覆盖。没有硝烟，没有抵抗，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高效的死寂。这是一种比努纳星环的物理崩溃更彻底的毁灭，它抹杀的不是存在，而是存在的意义——多样性、情感、自由意志。

“我们……该怎么办？”林黛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同伴，又像是在问自己。直接去“创世回响”？在艾努斯已发动全面战争，无数生命正在眼前消亡的时刻？

“不能再去‘创世回响’了。”程皓猛地转过身，脸上混杂着悲痛与决绝，“至少现在不能！老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世界被毁，那么多兄弟在拼命，而我们却像个懦夫一样直接去找什么终极答案！就算找到了，到时候全宇宙就剩我们几个，又他妈有什么意义？！”

傅深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残酷：“从战略上看，程皓的冲动是低效的。我们介入任何一场战役，改变结局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林黛，“他说的有一点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去‘创世回响’，等同于将整个战场，将无数尚在抵抗和挣扎的生命，完全拱手让给艾努斯。我们的‘希望’，不能建立在他们的‘绝望’之上。”

他调出了“破晓号”接收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混乱而绝望的求救信号和零散情报。“艾努斯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联盟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单打独斗，我们，或者任何单独的势力，都无法抗衡。但是……”

傅深的目光与林黛相遇，其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如果能把所有这些分散的、微小的抵抗力量汇聚起来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