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人字书法大写意(2 / 3)
在胸前连连摆动,如同在驱赶无形的灾祸,也点明了吴楚的几句话,不就是这墙上人字内压的活写照吗?
那沉重的一撇,笔锋如刀削斧凿,不正是现实中无形的压力,将底层百姓的腰杆压得弯弯如弓?
边说,边慌乱地从抽屉里拿出最好的烟——那是他托人从县城供销社买的“红塔山”,平时自己舍不得抽,用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包着,藏在抽屉最深处,留着招待贵客。
他双手颤抖着抽出一支递上,烟卷在指间微微晃动,又摸出火柴,盒面印着“安全生产”的字样,“擦”的一声划亮,橘红色的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下跳动,手一抖,火苗险些烧到吴楚的手指,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硫磺与烟草混合的气味。
那模样,好似面对的是一尊随时会降下雷霆之怒的威严存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畏与惶恐,脊梁骨弯得如同新月,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粒尘埃。
简洛能想象到方雨此刻的紧张与恐惧,他深知在这官场的威压下,权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剑穗随风摆动,寒光随时可能落下,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万劫不复,连带着他们多年在部队并肩作战的友谊也可能化为灰烬,被权力的洪流冲刷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那你这‘人’字,还有别的说法?”
吴楚接过烟,夹在指间,并未点燃,烟草的醇厚气息在鼻尖萦绕。
他目光依旧锐利地盯着方雨,如同猎鹰锁定猎物,仿佛要穿透他的表象,看清他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连方雨喉结滚动的细微动作都尽收眼底。
“唉,大主任,你想得太多了!”
方雨长舒一口气,胸腔起伏得如同风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立刻被新的紧张笼罩,那放松不过是惊弓之鸟短暂的喘息,“我写这字时,只想着我成为书法家的梦想,重如泰山,压得我日夜难眠,枕头上都是辗转反侧的褶皱;可我的能力,却如这一捺般弱小,纤细得仿佛随时会断裂,难以承载梦想的重量——我当时就这么想,就这么写了,初衷就这么简单,没别的意思,真的。”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幅“人”字的捺画,指尖在宣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大主任,你可别给我上纲上线,我真承受不住。
我平时都关着大门,门轴都快锈死了,潜心练字,墨汁用了一缸又一缸,宣纸堆了一尺又一尺,也没拿出去显摆,更不会卖钱,就是自娱自乐,排遣心中的苦闷,没影响过谁,没给政府添麻烦。
应主任,酒王,看在咱们曾一起扛过枪的份上,在训练场上一起摸爬滚打,在战壕里一起啃过压缩饼干,你就饶了我吧!”
他几乎是恳求着,将姿态放得极低,如同在尘埃中祈求宽恕,每一个字都带着军营岁月的温度,试图唤醒对方心中的战友情谊。
“哈哈哈哈!方雨啊,你怎么这般胆小如鼠?还配得上当过兵的身份吗?”
吴楚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在狭小的堂屋里回荡,撞击着土墙,反弹出嗡嗡的余响,带着几分刻意的爽朗,试图驱散之前的凝重,却像石子投入深潭,只激起几圈涟漪便被更深的沉寂吞没,“你可是我的老班长,在部队时你带我们冲锋陷阵,端着冲锋枪跨过战壕,何等英勇,如今却跟我生分至此!”
笑声渐歇,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带着几分嘲讽,随后大踏步走进方雨的书房,军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若敲击着某种隐秘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方雨紧绷的神经上,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一边走,一边目光如炬地打量四周——书房不大,约摸一丈见方,靠墙摆着一个旧书柜,是用部队退役的弹药箱改造的,漆皮剥落处露出原木的纹理,里面塞满了书法典籍和习作,《兰亭序》的拓本被翻得卷了边,《九成宫》的字帖上写满了批注;一张宽大的书桌占据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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