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生界的神明(2 / 3)
我的手。”
稳婆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袖口磨得发亮,带着岁月的痕迹,针脚处露出灰白的棉絮,像冬日枯草的根须,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粘稠的温热顺着指缝流淌:“我那会儿也确实累得够呛,连续两个时辰没合眼,手臂都在打颤,像秋风中的枯枝,肘关节咯吱作响,仿佛再用点力就要散架。
被他这么一撞,本来已经离开产道的二小子,又被我手一送,往回退了点。
就这一秒左右的时间差,不巧撞上产妇第一波大出血。
你也知道,难产的产妇出血本就多些,血管像被划破的水管,起初是涓涓细流,在产褥上洇出铜钱大的痕迹,转瞬就成了奔涌的小河,顺着床沿往下滴,在泥地上聚成小小的血洼。
汪二小子被送回去的瞬间,满头满脸都溅上了血,那血是温热的,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混着产妇身上的草药味,很快大半身的襁褓都被血浸湿了,原本洁白的粗布变成了深红色,像一块吸饱了血的海绵,沉甸甸地坠在襁褓一角。
那画面,红得刺目,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心惊肉跳,像是命运在他出生时就打下了血色的印记,预示着他不平凡的一生,像块被血浸染的璞玉,不知未来会雕琢成何种模样。”
“哦,对,这在你们行话里,叫‘淐血’。”
媒婆子接过话头,眉头微蹙,像被雨水打湿的蛛网,指节轻轻叩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木桌的纹理里积着经年的灰尘,被震得微微扬起,“这刚出生就被血淋了的孩子,往后怕是对血腥气格外敏感,甚至可能不惧血腥。
难道这孩子的命运,就因为这意外,被彻底改变了?
就像树苗被狂风折弯了腰,再也长不回笔直的模样,只能在扭曲中生长,最终长成歪脖子树,枝干虬结,难以成材。”
“外头人被瞒得死死的,能知道这关键事儿的,万里挑一!”
稳婆子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如铁,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的冷硬,“新生儿一不小心沾上产妇的血,对孩子一生影响巨大,这是《接生秘要》里反复强调的,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笔圈点,墨迹都透着警示,边角因常年翻阅而卷起毛边。
沾上血的孩子,不论男女,要是不及时解救,长大后很可能行为失据,说白了,就是心性难定,像脱缰的野马,在人生的草原上肆意狂奔,容易偏离正道!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训诫,也是我多年接生经验里,隐隐验证过的事儿——前村的李家小子就是这般,出生时也沾了母血,他娘当时难产,血溅了孩子一身,染红了包裹的襁褓。
那小子长大后,性子烈得像炮仗,一点就炸,见了不平事就忍不住动手,后来因一点口角就动了刀子,伤了人,蹲了大牢。
出狱后,村里人都躲着他,像躲瘟疫似的,一辈子抬不起头,逢年过节都独自喝酒,对着空酒杯喃喃自语,悔之晚矣。”
媒婆子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那帕子是女儿出嫁时给她绣的,上面的牡丹图案用五彩丝线绣成,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如今却被揉得变了形,丝线起了毛边:“对啊!
是有这说法!
我姥姥活着时就跟我讲过,说‘血沾身,性难驯’,还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错不了。
这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你赶紧施救啊!
你经验丰富,我都知道该咋办,你这专家更不会干看着,当时来得及吧?
莫非在这节骨眼上,你累晕过去了,错失良机?”
她前倾着身子,急切地追问,胸前的银锁随着动作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那银锁是她小时候戴的,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边角已被磨得光滑,仿佛要钻进稳婆子的回忆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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