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睢阳城权臣布险棋,虞门下血誓断归路(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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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周围那些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其他质子,以及手握兵刃、眼神凶狠的本地士卒。

“队帅何在?”他冷声问。

一名队正出列,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禀将军,队帅……队帅力战殉国了。”实则是刚才混乱中,队帅疏于防范,才险些酿成大祸。

崔枢目光扫过那名队正的脸,又看向他身后那群紧张的士兵,缓缓道:“队帅失察,致有此变,虽死不能赎其罪。尔等既为同队,皆有嫌疑。”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那名出列的队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头颅已被崔枢亲手斩下!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周遭士兵的衣甲。

全场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城外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崔枢提着头颅,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守城之要,在于齐心!再有动摇军心、通敌叛变者,无论何人,同队连坐,队帅斩首!皆如此例!”

他扔下头颅,转身离去,留下身后一片被恐惧冻结的空气。

这道残酷的军令迅速传遍全城。效果立竿见影,再无人敢有异动。但另一种更可怕的情绪在疯狂滋生。各个混合编队中的本地士卒和丁壮,看着身边那些可能又或“必然”与城外叛军有牵连的质子,眼神不再是怀疑,而是变成了彻底的杀意。他们不再认为这些人是战友,而是随时可能引爆、将自己和全城人拖入地狱的祸根。

终于,在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极致的恐惧驱动下,惨剧发生了。一夜之间,数个防区几乎同时发生了血腥的清洗。本地士卒们暴起发难,将编队中的豪强质子尽数诛杀!过程短暂而残酷,许多人甚至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

没有人阻止,巡夜的军官仿佛集体失明。或者说,唯一的指挥官崔枢,在他的军帐中,听着远处零星传来的短促惨叫声和闷响,始终未曾下令干预。

翌日清晨,虞城四门的门楼上,齐刷刷地悬挂起上百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初秋的寒风中微微晃动着,面目扭曲,狰狞可怖。

崔枢的使者快马驰入任镶大营,详细禀报了虞城发生的一切。

使者退下后,任镶猛地一拍案几,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混账!崔枢安敢如此!本官让这些质子同往,是欲以仁德感召,招抚其父兄,令其迷途知返!他们有何罪过?竟遭此屠戮!崔枢该当何罪!”

帐内诸将皆屏息垂首,不敢言语。柳濬更是面色灰败,连声道:“果不出我所料,果不出我所料!酿此大祸,如何是好!”

任镶怒气冲冲地斥退了众人,独留下柳濬。当帐中只剩二人时,他脸上那滔天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静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柳濬,微微一笑道:“柳公,现在可还担忧?”

柳濬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任镶走到帐边,遥望虞城方向,缓缓道:“崔枢此举,看似酷烈,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好棋。那些质子,本就是双刃之剑。如今,虞城军民亲手杀了他们,便是自绝于叛军。徐圆朗即便许下千金之诺,城中谁人敢信?谁人敢降?他们手上沾了那些豪强子弟的血,已与城外叛军结下血海深仇,除了死守虞城,与城偕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今之虞城,非为朝廷而守,非为我任镶而守,乃是为他们自家性命而守!这,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汤。吾固知崔枢能办此也!”

柳濬闻言,如醍醐灌顶,细思极恐,却又不得不佩服这计策的狠辣与有效,背后不禁渗出一层冷汗,长揖到地:“大使……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一切正如任镶所料。

数日后,徐圆朗亲率大军猛攻虞城。他本以为一座小城,内有豪强子弟可作为内应,旦夕可下。然而,他遭遇的却是虞城军民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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