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江陵城李靖布疑兵太庙前萧铣为苍生(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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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的深秋,暮云低垂,潮湿的江风裹挟着枯叶漫过宫墙。

梁国皇帝萧铣独立于九重宫阙的最高处,玄色龙纹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远处江面上如繁星般密集的唐军灯火,双手不自觉地在汉白玉栏杆上收紧。

三日前那封染血的战报仿佛还在眼前翻涌,麾下大将文士弘率三万精锐在清江口截击唐军,不料全军覆没。

当时他正与群臣商议春耕事宜,手中那盏青瓷茶盏陡然倾斜,滚烫的茶汤泼湿了案上那幅绢本舆图。

墨迹在岭南道的位置晕开时,他心中倏然一沉:"

罢兵营农的诏令,莫非当真错了?"

当初为休养生息而罢兵营农,只留宿卫数千,如今仓促征调岭南兵马,却远水难救近火。

这梁帝的视线掠过宫城外稀疏的守军,暗自攥紧了袖中的虎符。

那些奉命解甲归田的将士,此刻应当正在岭南山间收割稻米,而洞庭湖上操练的水师,更是远在千里之外。

"

纵有八百里加急,又怎能瞬息而至?"

这个念头如冰锥刺进胸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

陛下!

唐军先锋已过清江口!

"

斥候嘶哑的禀报声撕裂了殿中的寂静。

百官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有人不慎碰倒了烛台,跃动的火光在萧铣眼中明明灭灭。

他缓缓摩挲着腰间那枚蟠龙玉珏,这是登基时祖母亲手为他系上的吉祥之物。

片刻后,他忽然挺直脊背,声音如碎玉击磬:"

点齐城中所有将士,开城迎敌。

"

这句话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回响,也像一柄利刃,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此时唐军大营中,李孝恭正执鞭指向沙盘:"

明日拂晓强攻水寨,必破萧铣!

"

身侧青袍武将却伸手拦阻:"

大将军且慢。

"

众人望去,正是行军总管李靖。

他指着模型上蜿蜒水道:"

萧铣此番倾巢而出,实为救败之师。

若暂泊南岸缓攻一日,彼必分兵守城,届时"

"

战机稍纵即逝,何须多虑!

"

李孝恭挥断话语,鎏金明光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转身拔出佩剑直指江面,三万精锐应声登船,霎时间,楼船如移动的城郭般破浪前行。

战鼓擂响时,惊起的江鸥在空中结成灰白的云。

波冲锋的蒙冲舰刚接近水寨,突然从芦苇荡中冲出敌军数十艘艨艟快船。

萧铣部将立于船头,赤膊的将士们以刀击盾,吼出悲壮的楚歌。

敢死之士逆流突阵的瞬间,带着火油的箭矢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

不好!

连环船!

"

唐军副将的惊呼未落,十艘铁索相连的梁军战船已如移动的城墙压来。

楚地儿郎特有的剽悍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两军战船刚一接近,便有勇士纵身跃上唐军甲板,任由长矛贯胸仍死死抱住桅杆;有人潜入水中,用利斧凿击船底时冒出的血泡在江面绽开红莲。

唐军主帅李孝恭的亲兵船队被火船冲散,左舷突然射来的弩箭穿透了他的甲胄。

李孝恭闷哼一声,看着没入肩头的箭羽在震颤,鲜血顺着鎏金甲纹路淌成小溪。

很快,败退的唐军在暮色中溃退三十里,残破的战旗裹着尸体在江面沉浮,受伤的战马在浅滩哀鸣。

当亲兵扶着他踏上南岸时,那件象征荣耀的明光铠已被鲜血染成暗红,每走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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