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鲁郡诈降藏祸心任城囚使见忠魂(2 / 4)
/p>
盛公肯来,兖州蓬荜生辉!
当年您擒李密时,某还在王世充帐下啃干饼,如今总算得见真佛!
"
盛彦师任对方搀着自己上轿,忽然轻笑:"
徐总管可知?李密级传至长安那日,陛下赐的荔枝里吃出条虫来。
"
轿帘落下时他瞥见街道两侧门窗缝隙间闪动的刀光,声音仍温煦如春,"
可见再光鲜的果子,内里未必干净。
"
徐圆朗搀着盛彦师的手臂骤然一僵,不由自主地掐紧了老将的肘窝。
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像是被冰水泼过般凝住,眼角肌肉抽搐两下,忽然爆出更响亮的笑声:"
盛公说笑了!
长安荔枝要走七百里驿路,生虫岂非寻常?"
他抬手替对方拂去轿帘沾的柳絮,袖口金线绣的蟠纹在阳光下刺眼,"
倒是兖州新到的闽贡荔枝,用冰船直运运河,您定要尝尝鲜——"
话音未落,街边茶肆二楼的支窗突然"
哐当"
落下,惊起檐下宿鸟扑棱棱乱飞。
徐圆朗笑声戛然而止,阴鸷目光扫过颤动窗棂,再转回时又浸满暖意:"
您瞧,连鸟儿都爱听盛公讲古。
"
他顺势将盛彦师让入轿中,俯身时压低的嗓音带着寒意:"
不过兖州不比长安,虫子若敢蛀军粮,可是要扔进炼铁炉的。
"
轿帘垂落的刹那,他屈指轻叩轿辕三下,街面两侧顿时响起数十声竹梆回应,像极了更夫巡夜的梆子,却惊得树梢残雨簌簌而落。
接风宴摆在孔庙旁的望泗楼。
徐圆朗亲自布菜,鼋羹的热气熏得他额角渗汗:"
盛公尝尝,这是泗水捉的老鼋,用《礼记·内则》的古法炖了整宿!
"
盛彦师舀起一勺凝脂般的胶质,忽然敲敲碗沿:"
总管可知前隋时,杨玄感在此地吃过同样羹汤,三个月后他兵败族灭。
"
满座箸停。
徐圆朗举着的酒盏凝在半空,忽然仰天大笑:"
所以某最佩服盛公这等明白人!
"
说罢,他击掌令乐师奏《破阵乐》,琵琶声裂帛般刺破宴席虚饰的祥和。
当唱到"
四海皇风被"
时,盛彦师忽然按住徐圆朗斟酒的手:"
音乐听心,总管奏的破阵乐怎么尽是变徵之声?"
八月廿六的暴雨夜,总管府宴厅十六盏树形灯突然熄灭。
徐圆朗掷碎的青瓷盏还在砖地旋转,伏兵甲胄碰撞声已从屏风后潮涌而出。
盛彦师慢条斯理咽下最后口鼋羹,任叛将用麻绳勒进他二品官袍的织金云纹:"
徐公这出《鸿门宴》,倒是比西楚霸王还急三分。
"
"
委屈盛公暂充某的钓饵了。
"
徐圆朗踩着满地狼藉掀开《山河舆地图》,朱笔狠狠划向虞城,"
令弟盛彦卿守的城池,够换三万石军粮!
"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盛彦师唇角笑意冷如冰刃:"
好教总管知晓,盛家男儿的骨头,历来比粮价硬些。
"
雨声淹没街巷奔走的马蹄声时,被反绑双手的老将忽然哼起兖州民谣,调子正是白日宴席上那支变调的《破阵乐》。
地牢里蒸腾着霉米与铁锈混杂的浊气,徐圆朗却命人抬来整箱冰镇荔枝。
他亲手剥开一颗莹白玉润的果肉,递到盛彦师镣铐旁的陶碗中:"
盛公可知?为运这闽贡鲜荔,某特意征调了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