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高开道救援幽州痛击窦建德投靠唐朝（1 / 3）

武德三年（620年）十月末，一队风尘仆仆的粟特驼队叩开长安春明门，驼铃声中混杂着波斯银器的脆响。

这些穿越太行陉道的商人，在鸿胪寺查验通关文牒时，刻意抖落了藏着紫羔皮的檀木箱，三卷用突厥文书写在羊胃膜上的密信赫然显现，落款处钤着渔阳军镇特有的狼头火漆，原来是来自渔阳割据势力高开道的投诚信。

此时距窦建德鲸吞河北仅隔月余，这封穿越六百里敌占区的投诚书，竟借丝路商旅的掩护直抵太极宫，令尚书省值夜的侍中惊起时碰翻了龟兹进贡的鎏金烛台。

高开道用葡萄酒在信纸背面写满祆教隐语，唯有鸿胪寺精通九姓胡语的译语人方能破译：&0t;漠南鹰已倦，愿栖大唐枝。

&0t;

四个月前，窦建德十万大军围困归唐的幽州，这座控扼卢龙道的战略要邑城墙在夏军&0t;飞楼撞车&0t;的攻势下摇摇欲坠，幽州城头血云密布，城内粮尽，守军竟开始烹煮皮甲充饥。

迫不得已，守将李艺（本名罗艺，归唐后赐李姓）点燃烽火台，向高开道紧急求援，狼烟沿军都陉直抵蓟州。

当幽州信使浑身浴血冲进渔阳城时，高开道正用匕剔着羊骨冷笑：&0t;李艺这厮也有今日？&0t;

时年四十二岁的枭雄高开道，其身世堪称隋末乱世标本。

他生于沧州盐户，少时因私屠官牛遭黥面，逃亡中竟将脸上刺青改刻为狼图腾。

大业九年追随豆子岗义军领格谦，靠生啖隋将心脏的凶名跻身&0t;河北四獒&0t;。

格谦败亡后，他裹挟五千盐枭北窜渔阳，以&0t;三日不封刀&0t;的血洗震慑燕赵，帐下渐聚契丹马奴、粟特弩手等亡命之徒，自成河朔最凶悍的杂胡武装。

此时据守渔阳的高开道正面临战略选择困境，其麾下五千&0t;突骑&0t;多为粟特武士与契丹附离，左袒则河北定，右袒则幽州陷。

是夜，烛火摇曳，狼铜灯在帐幕投下狰狞暗影。

高开道斜倚虎皮榻，指尖摩挲着李艺密信上的火漆鹰纹，帐下分列粟特、契丹、汉人三系将领。

对于幽州求援一事，粟特右厢指挥使安咄禄拍案而起，腰间镶金弯刀铿然作响，其率先言道：&0t;大王！

这是长生天赐的肥羊！

咱们趁窦建德围攻幽州，先假意驰援李艺，待两军疲惫时&0t;说到此，他以胡语做割喉手势，&0t;幽燕千里平原，正合我粟特儿郎驰射！

&0t;

契丹左厢附离耶律奴抚弄骨制箭囊冷笑道：&0t;汉狗相争，草原雄鹰何须沾泥？去年白狼谷之战，李艺许诺的三千石粟米至今未兑，让那个罗艺被窦建德剁成肉泥也罢！

&0t;

汉人谋士崔弘度听后，则轻摇麈尾不慌不忙的说道：&0t;主公明鉴。

李艺若亡，窦建德尽得幽州精骑，届时渔阳便是下一块砧上肉。

然若救之&0t;他话语稍作停顿，瞥向一旁的安咄禄接着道&0t;恐有人欲效石勒故事。

&0t;

高开道骤然捏碎酒盏，琉璃碎片洒满桌案，只见他舔舐掌心血珠，狼目如炬怒斥道：&0t;都闭嘴！

耶律奴，你契丹附离的马蹄，莫不是被李艺的假仁假义吓软了？&0t;

高开道突然狂笑，手指安咄禄大声道：&0t;安咄禄，粟特商队去年私贩盐铁给窦建德，当本帅不知？传令，点两千狼骑，马颈系铜铃，刀柄缠素绫，本王将亲自出征！

&0t;

众将愕然，安咄禄颤声说道：&0t;素绫？那可是丧仪，不吉利啊&0t;

高开道拔刀刻案，木屑纷飞，冷声道&0t;谋正是要给窦建德老贼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