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唐高祖踏雪登岳巡幸华阴（2 / 3）

暖阳为五凤楼的飞檐镀上金边时，李渊扶着朱漆栏杆的目光突然凝住，他看到潼关校场中央，一骑黑马正冲破三重拒马桩，马上年轻将领反手抽出四支雕翎箭，弦响处竟将百步外的四面夏军旗射落旗杆。

&0t;好个秦叔宝！

&0t;皇帝李渊的手指猛然扣紧栏杆，转头看向身后的裴寂：&0t;当年美良川畔，便是此人单鞭救主？&0t;

&0t;陛下圣鉴。

&0t;裴寂趋前半步低声道：&0t;去岁浅水原之战，秦琼率二百轻骑夜袭薛举粮道，焚粟米十万石。

今春破窦建德汜水关，又是他第一个登上城头。

&0t;

李渊闻言，命人将秦琼召至近前。

不多时，楼下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秦琼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甲叶铮鸣。

当他摘下兜鍪跪拜时，额角一道箭疤在夕阳下泛着暗红：&0t;末将秦琼，叩见陛下！

&0t;

李渊却将目光投向那副残破的铠甲，护心镜上三道刀痕交错，吞肩兽的铜竟被削去半截。

&0t;抬起头来。

&0t;皇帝的声音忽然抬高问道：&0t;这副甲，跟了卿多少年？&0t;

秦琼抬头答道：&0t;回陛下，武德元年从张须陀将军征瓦岗时所赐，至今三载有余。

&0t;

&0t;三载？&0t;李渊解下腰间玉具剑，剑鞘轻轻点在秦琼肩头，说道：&0t;可知窦建德的虎纹明光铠，需要多少匠人打造？&0t;

不待对方回答，皇帝已自问自答：&0t;良匠十二人，耗时九十九日。

护心镜嵌西域精钢，吞肩兽镶于阗美玉。

&0t;

他突然将佩剑掷给侍从，亲手捧起那副金光璀璨的新甲：&0t;今日朕把它赐予你，但要换你身上这副旧甲，你可能猜出其中深意？&0t;

校场忽然掠过一阵疾风，秦琼的嗓音混着甲叶震动：&0t;旧甲是臣的命，新甲是陛下的恩。

命可舍，恩当以死报！

&0t;

&0t;好个命可舍！

&0t;李渊突然大笑，指着东方暮色中的群山说道：&0t;洛阳城中王世充也藏着一副金甲。

待秋高马肥时，朕要看你带着这副明光铠，把它从郑国皇宫里拖出来！

&0t;

当秦琼单膝跪地受甲时，列阵的玄甲军突然齐声喝彩，声浪震得五凤楼檐角铜铃乱响。

暮色降临后，华阴行宫烛火通明。

李渊密召秦王李世民与宰相裴寂，在华山玉泉院连夜筹划东征方略。

玉泉院的青铜鹤灯吐出摇曳烛光，将三道人影投射在殿内地板上。

李渊的玉圭忽然重重敲在洛阳方位，震得茶汤泛起涟漪，李渊问道：&0t;二郎去年浅水原之败，可知薛举父子临终前如何咒我李唐？&0t;

李世民指尖沿着黄河故道划过，停在虎牢关的墨迹上，答道：&0t;儿臣听闻，那西秦霸王说&039;李氏当兴于崤函之险，亡于河洛之野&039;。

&0t;年轻的秦王突然折断手中竹签，继续说道：&0t;所以儿臣要亲手打破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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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的白眉微微颤动，枯枝般的手指捏起三枚铜钱：&0t;老臣昨夜卜得离卦，主&039;畜牝牛吉&039;。

陛下可效法光武帝收编赤眉旧部，将王世充的骁果军&0t;

话音未落，李世民已冷笑截断：&0t;裴相莫非想让本王学刘秀？可惜王世充不是盆子，本王更非畏畏尾的铜马帝！

&0t;

&0t;二郎！

&0t;李渊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