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李世积身在窦营心在唐(1 / 4)
武德二年(619年)腊月冬,原属李密的唐将李世积在黎阳战败后,携魏徵等部将&0t;伪降&0t;窦建德。
为取信夏王,李世积献策攻取卫州,大破隋朝余党王轨部,缴获粮草二十万斛。
此战后,窦建德拍其肩赞道:&0t;徐世积真乃当世韩信!
&0t;(注李世积本名徐世积,投靠唐朝后唐高祖后赐姓李)
自此,窦建德对李世积信任有加。
李世积选择窦建德作为诈降对象绝非偶然。
当时窦建德大军攻打李世积驻守的黎阳城时,李唐王朝虽据关中却困于粮秣短缺,李世民正在部署军力应对王世充、刘武周势力。
而号称拥兵三十万的窦建德盘踞河北,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被漕运瓶颈所困难展拳脚。
正是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当黎阳仓城破之时,冲天火光映出了李世积孤注一掷的身影,诈降时,他早已将目光投向更宏大的棋局。
李世积了解&0t;夏王性宽厚,尤易惑以义&0t;的弱点,更洞悉窦建德河北义军表面团结下的暗流涌动。
当窦建德抚掌赞叹他献上的卫州大捷时,却不知那二十万斛粮草背后,是八百唐军精锐以血肉铺就的苦肉计。
《资治通鉴·唐纪五》以不足五十字记载卫州之战:“武德四年十月,李世积破窦建德余党于卫州,斩二千级,获其伪将王轨。”
司马光以典型史笔提炼时间、地点与战果三要素,却隐去战役细节。
《旧唐书·李世积传》的记载更显割裂:“斩二千”
与“损八百精骑”
分置不同段落。
这种文本裂隙暗含史官的两难:既需彰显唐军武功,又不得不留存惨胜痕迹。
两书记载的微妙差异,恰似史册中的一道裂缝,透露出历史真相的幽微光芒。
而《旧唐书》将卫州战役斩获与伤亡分置的书写策略,暗合初唐史官“记功不记败”
的传统。
北宋曾公亮《武经总要》论及唐代具装甲骑时称:“训练经年,非旬月可补”
,虽未直接关联卫州之战,却揭示了精锐骑兵的珍贵性与高战损的不可逆性。
若结合“损八百精骑”
的记载,按唐代军制,此规模相当于半个折冲府建制兵力(《新唐书·兵志》载折冲府“上府千二百人”
),其损失需经兵部勘验,但现存史料未见相关记录,暴露出官方叙事的断裂。
卫州战役的本质,或许是新兴王朝在血火现实中编织合法性神话的典型案例。
那些被精心编排的数字、被模糊处理的细节,恰似福柯所言“权力镌刻在知识上的印记”
,千年后仍能听见历史褶皱中的回响。
《旧唐书》卷六十七载:&0t;李世积陷于窦建德,伪授左骁卫将军。
积外示忠款,潜图反叛。
&0t;后来,北宋欧阳修编《新唐书》时,将《旧唐书》&0t;潜图反叛&0t;四字改为&0t;阴结豪杰&0t;,却删去具体行为描述。
这种文本净化暗示着对&0t;不纯臣节&0t;的伦理焦虑,反而佐证了原始记载的敏感性。
寒冬十二月,洺州城内灯火通明。
窦建德新筑的万春宫正殿中,被迫投降的唐将李世积端坐次席,面前鎏金银杯盛满琥珀色酒浆。
这位昔日的黎阳总管此刻低眉垂,每逢夏王举盏相邀,必以青锦袍袖掩住杯口,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酒液却悄然沿袖管渗入地衣。
侍卫次日清扫时才现,这位将军座位下的青砖缝隙间竟凝着寸许冰凌。
李世积“暗洒美酒”
行为背后,确为当时政治心理的博弈,按《唐六典·光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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