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渊之初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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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被“记录”来维持镇静。

许砚每一次按下快门、每一次梦境闪回、乃至每一次心跳的记忆脉冲,都在“喂养”那被封印的意识。

那是一头以“人之记忆”为食的深渊。

它靠被理解而安宁,靠被记住而不狂。

而现在,许砚的魂魄离体三小时,喂食中断,封印的律场失去了唯一的锚点。

渊,在饥饿中醒来。

判官的指尖紧扣桌面,雷光沿着他的掌骨爬升,却在触及空气的那一刻,被一股更深、更古老的黑暗吞噬。

“糟了……”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如果不招魂,它也许还在沉睡。

是我们……把它叫醒了。”

空气剧烈震动。

铁棺区上方的灵能照明管一根根爆裂,碎片被卷入无形的旋风,化作一条倒转的灵流,被相机的镜面吞没。

那镜面,如今像一口倒置的井。

所有光、所有声音、所有灵压,都在朝着那口井坠落。

判官抬头,金瞳中雷光乱闪,他的声音彻底沉下,一句一句如同判决。

“魂离三时,而我们……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向深渊——喊了一声‘醒来’。”

说完,他抬起手,灵光暴起,雷霆如蛇盘绕在他指间,照亮了他半张铁青的脸。

那一刻,他不是在防御,而是在压抑自己的恐惧。

因为他明白,渊若彻底苏醒,就连他这位“判官”,也不过是第一批被它“记录”的名字而已。

许砚在钻臂的躯壳内,看着那具被水幕包裹的身体。

灵脉在他本体的皮肤下如墨线逆流,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擦拭一块蒙尘的玻璃,显露出其下非人的轮廓。

就在这时,一点微光在他脑海深处闪过,不是恐惧,不是算计,而是一个被遗忘的夏夜。

父亲许浩宇浑身是血,将一台冰冷的相机塞进他怀里,那双即将被“归档”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他至今无法理解的、近乎于“期待”的决绝。

“看清它……”父亲当时的声音,和现在判官的惊惧、回溯塔的哀嚎奇异地重迭在一起,“然后,记住我。”

许砚的神经骤然绷紧。他忽然明白了。

中心要的是“清除”,父亲留给他的命令是“记录”。

而“渊”……它要的是被“看见”。

“那就来吧。”他的心声在钻臂的金属颅骨中回荡,冷静中第一次染上了属于“许砚”的偏执。“让我看看,值得你用命来让我记住的,到底是什么。”

许砚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那股灵能波动熟悉到令人作呕,是他自己身体里那道被封印的力量。

“镇魂铁烙印此刻无法对渊形成压制……”

他低声喃喃,声音在金属义体内部被震得发涩。

“玉蝉的符线也完全静止,连震动频率都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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