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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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夜色深浓。

    细雨初歇,扬州城处处透着湿润的草木清气。

    石韫玉随顾澜亭回到行辕。

    廊下悬着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朦胧的影。

    她心事重重,方才宴席上那血腥的一幕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顾澜亭甫一下轿,温声叫她回去沐浴了好生歇息,便径自往书房去了。

    他身影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后,只余下几个小厮和丫鬟提着灯笼躬身相送。石韫玉则由几人引着,回到自己的耳房。

    钱妈妈早已备好了热水,见石韫玉面色苍白,魂不守舍地进来,忙上前扶住,惊讶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了?脸这么白。”

    石韫玉轻轻摇头,“春日雨寒,许是受了些凉。”

    钱妈妈不再多问,左右发生了何事也与他们这些奴才无关。

    她道:“姑娘去沐浴罢,祛祛寒气。”

    说着,便指挥着小丫鬟们将屏风后的浴桶注满热水,又撒了些清心安神的干菊花瓣。

    氤氲热气弥漫开来,石韫玉褪去那身沾染了酒气与血腥味的衣裙,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

    水波荡漾,温度正好,心底那股寒意却驱之不散。

    她闭上眼,脑海里如同放电影般,一帧帧循环播放着顾澜亭谈笑间挥剑断手的狠厉。

    落入这等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人物手中,所谓的“事成之后脱奴籍从良”,究竟有几分可信?

    越想越是心凉,只觉得前路茫茫,如同窗外这沉沉的夜色,看不到半点光亮。

    沐浴更衣后,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绫衣,坐在窗边,由小禾为她绞干湿发。

    窗外檐水滴滴答答,更显夜深人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钱妈妈进来低声道:“姑娘,爷让您去正房一趟。”

    石韫玉心一沉。

    这么晚了,他叫自己过去做什么?莫非是因宴席上自己为翠荷求情的事,还是……她不敢细想,只得镇定下来,穿好了外衫出门,顺着廊庑到正房门口。

    院落里静悄悄的,值夜的小厮守在廊下的柱子边打盹儿。

    石韫玉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正房内只点着一盏灯,光线昏黄暗淡,将偌大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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