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残躯东渡·暗涌初现(1 / 4)
冰冷。
并非意识空间中那种纯粹的法则之海,而是真实的、带着万古沉积阴寒的深海之水。沉重,粘稠,压迫着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灌入肺腑的只有刺骨的咸涩和…自身伤口渗出的淡淡血腥味。
萧烬抱着璇玑,在那条由祭坛神力短暂开辟的、散发着微弱蔚蓝光泽的水元通道中,踉跄前行。
通道并不宽敞,仅容两人通过,四周是流动的、如同液态蓝宝石般的通道壁垒,隔绝了外界无尽的幽暗与重压。光芒来自壁垒本身流淌的符文,勉强照亮前路,却也将他枯槁的身影和璇玑苍白的脸映照得如同幽魂。
每一步都沉重如山。
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掏空了所有骨髓的朽木,仅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和心口那混沌气旋提供的、微弱却奇异地维持着平衡的力量在支撑。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在海水浸泡下早已麻木,但每一次移动,依旧能感觉到破碎的骨骼和撕裂的肌肉在相互摩擦,带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钝痛和深入灵魂的虚弱。
左眼的赤金火焰黯淡地燃烧着,右眼的银灰死水深邃冰冷,唯有瞳孔最深处那一点被强行烙印上的蔚蓝光泽,在微弱地闪烁,如同黑暗深渊中倒映的唯一星辰,连接着怀中那具冰冷躯壳内微弱流转的生机。
他低着头,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的璇玑身上。
她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眉心那道蔚蓝的裂痕不再灰败,温润的光泽如同沉睡的美玉,缓慢却坚定地流转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虽然依旧带着艰难,却不再有崩毁的迹象,反而隐隐与周围通道中温和的水元之力产生着细微的共鸣,汲取着微不足道的滋养。
这微弱的生机,是支撑他在这无尽黑暗深海中跋涉的唯一火炬。
通道并不长,似乎是洛桑力量所能及的极限。
很快,前方的蔚蓝光泽到了尽头。通道壁垒逐渐变得稀薄、透明,最终如同水泡般无声消散。
沉重的、真实的深海重压瞬间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噗!
萧烬闷哼一声,枯槁的身体猛地一沉,险些跪倒在冰冷的海沙上。他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强行咽下。抱紧璇玑的双臂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量,硬生生抗住了这突如其来的重压。
视线所及,是一片更加幽暗、更加死寂的深海荒原。
没有祭坛区域那种法则水柱散发的神圣光辉,只有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重黑暗。脚下是绵延起伏的黑色海沙,冰冷而松软。远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隐约可见巨大无比、如同史前巨兽脊骨般狰狞盘踞的海底山脉轮廓。一些散发着幽幽惨绿色或暗红色磷光的奇特藻类,如同鬼火般在远处的礁石间缓慢飘荡,更添几分阴森死寂。
水流缓慢而冰冷,带着一种万古不变的沉寂韵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殖质气息和深海特有的腥咸,偶尔有一两道模糊的黑影在极远处的黑暗中一闪而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显然是某种适应了这片绝地的恐怖海兽,但它们似乎对这两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奇异气息的“异物”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心存忌惮?或许是因为萧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归墟死寂,或许是因为璇玑眉心那丝纯净的水元生机。
死寂,荒凉,危机四伏。
这就是洛桑所指的“东”方?
萧烬深吸一口冰冷的海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眼的赤金火焰微微跳动,艰难地催动着神念,试图感知周围的一切。
神识如同陷入泥沼,在这片沉重的深海和自身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只能勉强延伸出周身十丈范围。十丈之外,便是无尽的、令人不安的黑暗。
他仔细辨认着脚下海沙的流向,感受着水元之力那极其微弱的自然流动方向。洛桑的指引是“循水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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