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账册乾坤(3 / 4)
同秋风中的落叶。
“解释。”
李承民放下纸笺,声音平淡,却如同冰刃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殿……殿下……”
一名官员颤声开口,“此……此事必有误会……账目……账目皆经层层核验,并无疏漏啊……”
“并无疏漏?”
李承民缓缓抬眸,目光落在那匠作营掌事身上,“壬戌年秋,那批送往镇远军的枪头,耗铁料三千七百斤,成品仅得一千二百枚。
寻常耗损,至多两千斤足矣。
多出的一千七百斤铁,去了何处?”
那掌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可……可能是……工匠技艺不精……损耗大了……”
“哦?”
李承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同期,‘永盛铁坊’承制的同样制式枪头,耗铁两千一百斤,得成品一千三百枚。
你的工匠,技艺竟差至此?”
掌事瞬间哑口无言,冷汗浸透重衣。
李承民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兵部一名郎中:“蓟州镇去岁冬接收的棉服账目,记录为五万套,皆上等新棉。
但蓟州镇同期的请款奏报中,为何提及‘棉服多有絮薄不御寒者,请补拨银两’?这多出的银两,又去了何处?”
那郎中扑通一声磕头:“殿下明鉴!
边镇苦寒,兵士损耗巨大,补充不及也是常有的……”
“是吗?”
李承民从卷宗中抽出一份公文,“这是蓟州镇守太监密奏,言去岁冬冻伤兵士激增,皆因棉服内充多为陈年败絮、甚至掺杂芦花!
这,也是损耗?!”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落针可闻!
那郎中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李承民缓缓站起身,玄色蟒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踱步至堂下,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个跪地之人。
“克扣军粮,贪墨军资,以次充好,蛀空武备……”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值房中,“尔等食君之禄,行此鼠窃狗偷之事,致使边关将士饥寒交迫,手持废铁,以血肉之躯抗敌!
尔等……可对得起身上这身官袍?可对得起边关那些埋骨黄沙的亡魂?!”
滔天的怒意与杀机,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整个值房!
所有官员皆骇然跪倒,瑟瑟抖!
“来人!”
李承民猛地转身,声音冰寒刺骨,“将一干人犯,即刻锁拿!
移交诏狱!
严加审讯!
凡有牵连者,无论品级,一律彻查到底!”
“遵命!”
如狼似虎的侍卫应声而入!
哭嚎声、求饶声瞬间响起,又被无情地拖拽下去。
李承民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更远处模糊的、象征着皇权的宫殿轮廓。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铁,眼底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这场由账册掀起的波澜,终于化为了朝堂上的腥风血雨。
数字间的刀光剑影,斩落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头与官帽。
而这一切的,竟源于深宅内院,那一盏孤灯下,纤纤玉指拨动的算盘珠子。
一名心腹侍卫悄步上前,低声禀报:“王爷,王妃处送来新誊录的账册副本,请您过目。”
李承民缓缓回身,接过那本墨迹犹新的账册。
翻开,里面每一页都干净整洁,数据清晰,疑点处皆以朱笔标出,旁注推演过程,条理分明,一目了然。
他的目光在那些清秀却有力的字迹上停留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纸面。
“告诉她,”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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