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陷阱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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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异常陌生,同时心脏跳得飞快。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后发生的一切,方鹤川觉得像是发生在梦里一样。

他浑浑噩噩地按照随野的指示,喝汤,换衣服,洗澡,然后让随野给他吹头发。

他坐在沙发上,身子还是紧绷着的,后来随野过来的时候,扣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吹风机打开的时候,方鹤川除了呼呼的风声,别的再也听不见。

但能清晰地感受到随野在他发间穿梭的五指,时不时按摩着他的头皮,用不轻不重的力道。

他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

随野收关掉吹风机,从他面前收回手,残余的一点热风扫过他的眼睛。

不知怎地,方鹤川的眼眶忽得有些发涩。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随野互道晚安,便匆匆回到主卧。

外边的雨还在下,雨声如麻,跟他的思绪一样,乱糟糟得。

他没开灯,把窗帘拉上,任由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

像一台失去控制的机器,方鹤川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脑袋接触到软绵绵枕头的瞬间,整个人陷在了被子里。

虽然心里很乱,但他也是实打实忙了一天。

刚沾上床,疲惫感便如浪潮一样拍打开来。

方鹤川恍恍惚惚地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白天事太多,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中途他没有缘由地惊醒过几次,做的梦也断断续续。

他梦见了很多东西,那些场景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碎片在他周身四溅,从眼前一个接着一个地划过。

有小时候的,也有长大时候的,但大多数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两段大概记得是什么。

第一段能,是小时候跟同村的孩子斗蛐蛐。

他跟小胖子各抓了一只虫子,将它们关在同一个罐子里,拼命厮杀,咬扯,直到一方彻底无法站起来。

而周围围观的人,却只是把它们以命相搏的活动当作一种娱乐,还为此叫好。

有时候,方鹤川觉得,人跟那些罐子里的虫子没什么两样。

他们那拼命地努力,只是想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但总有高高在上的家伙,想着让他们去死,拿着他们的苦难当作消遣,不仅没有怜悯,甚至拍手叫好。

跟他一块儿斗蛐蛐的孩子是十里八方唯一的有钱人家的儿子,方鹤川的爸妈都在他家的厂里当工人。

所以方鹤川跟他斗蛐蛐,从来都只抓羸弱的虫子,一直没赢过那个小胖子。

但后来他妈因为流水线上的机器出问题,瞎了一只眼睛,脊椎断了几节,只能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困难。

他爸为了这事儿走东跑西,把身体都累垮,拖了一身病,才堪堪从胖子一家的手里拿到几千块的补偿费。

自那以后,方鹤川再也没跟小胖子斗过蛐蛐。

他爸和他妈的下场让方鹤川深刻意识到,人如果不往高处爬,就会变成罐子里被咬断腿的可怜虫。

他不想有一丝一毫步父母后尘的可能性,不择手段抓着一切机会往上爬,利用周围任何可以利用的人与事,并且绝不会产生愧疚与自我怀疑的情绪——

直到跟随野交往之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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