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百越毒蛛(1 / 3)
子慕的脚步声在青石小径上渐次远去,直至彻底消散在苍莽山林的暮色里。晚风卷着松针与枯草的气息掠过山岗,那堆看似杂乱的乱石堆前,枯叶被气流旋起又落下,仿佛方才无人踏足。
片刻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斜后方的古柏阴影中滑出。他身着玄色劲装,领口与袖口绣着极淡的银线暗纹,在昏暗中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此人脚步极轻,落脚时仅碾动少许碎石,指尖却带着常年握刃的薄茧,精准地拨开压在最上层的青灰石片——那是子慕临走前特意做的标记,石片边缘留有一道细微的刻痕,唯有知晓暗号之人才能察觉。
石堆中层藏着个巴掌大的油布包,黑影指尖一勾便将其纳入掌心,油布摩擦的轻响被风声完美掩盖。
确认周遭无人窥探,黑影身形骤然压低,如狸猫般窜向斜前方的密林中。他足尖点过腐叶堆积的地面时,甚至未惊起半只蛰伏的虫豸,唯有被他带起的气流,吹动了石堆顶端那片树叶,缓缓飘落在方才他驻足的地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与此同时,墨家据点附近的竹林间,白凤正倚在一株挺拔的楠竹上。他身着月白长衫,墨色发带随微风轻扬,指尖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停在肩头的蝶翅鸟。
忽然,两道蓝白流光自云层下俯冲而来,打破了林间的静谧。两只蝶翅鸟一前一后地掠过竹梢,翅膀扇动的频率明显急促许多,甚至带着几分慌乱,蓝白羽色在暮色里划出两道转瞬即逝的弧线。它们径直落在白凤伸出的手臂上,尖利的鸟鸣声压低到仅两人一鸟能闻,声音里满是焦躁与不安,尾羽还在不住地颤抖,原本鲜亮的蓝白色羽毛也沾上了少许泥点。
白凤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眉头缓缓蹙起。他指尖轻触靠前那只蝶翅鸟的脊背,能清晰感受到它羽毛下急促的心跳,而另一只鸟的翅尖沾着少许暗红色的黏液,凑近时能嗅到一丝极淡的腥甜——那绝非寻常草木的气息,倒像是某种毒物挥发后的余味,黏在蓝白羽毛上,显得格外刺眼。
“又出事了?”白凤轻声开口,声音冷冽如碎冰。他自腰间取出一方素白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鸟翅上的黏液,指尖触及之处,那片蓝白羽毛竟微微蜷缩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失去了往日的顺滑。
话音刚落,两只蝶翅鸟便振翅飞起,朝着竹林深处飞去。白凤足尖一点楠竹枝干,身形如柳絮般飘起,衣袂掠过竹叶时仅带起一阵轻响,稳稳跟在两只鸟儿身后。行至竹林西侧的老槐树下,他终于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地面那具早已失去生机的蝶翅鸟尸体上。
那具尸体躺在落叶堆中,原本清透的蓝白色羽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发灰,翅膀以不自然的角度蜷缩着。鸟的脖颈处,有一个细如针尖的血洞,洞口周围的羽毛凝结着暗红的血痂,还缠绕着几缕极细的丝线——那丝线呈暗红色,混着些许黑色纹路,若非借着夕阳的余晖,根本无法察觉其存在。
白凤蹲下身,指尖悬在尸体上方,并未直接触碰。他常年与毒物打交道,仅凭这丝线的色泽与尸体的腐坏速度,便知绝非寻常毒虫所致。“这已经是第七只了。”他低声自语,眉头皱得更紧,“监视儒家藏书阁不过五日,蝶翅鸟便折损了近半数,对方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三日前,第一只蝶翅鸟失联时,他便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按常理每日黄昏都会准时返回,可当日直至深夜都未见踪迹。次日清晨,他循着蝶翅鸟留下的气息在山涧旁找到了尸体,当时便觉得死因蹊跷——鸟尸无明显外伤,唯有眼睑处沾着少许不易察觉的红黑丝线,当时只当是误触了山林间的毒虫,并未深究。
可接连三日,蝶翅鸟的折损数量越来越多,且每具尸体上都留有相同的红黑丝线与针状伤口。白凤心中疑窦丛生,最新发现的三具尸体妥善收好,用浸过烈酒的油布包裹严实,送往端木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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