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永恒之阶锈海心跳(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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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多少年,没人能说得清。

记忆的标度在永恒的数据流里锈蚀,如同废弃码头下缓慢蠕行的铁锈海星——它们吸附在光纤电缆的残骸上,触须间缠绕着旧时代的电子邮件碎片,每一次收缩都在散播“遗忘”

的锈迹。

世界在无声的进化中被重新编码。

信息流替代血液,奔涌在由光纤维构成的城市动脉中,那些直径不足微米的玻璃管线里,每秒有三亿次数据碰撞产生的微光,如同微观宇宙的星辰生灭;巨构建筑在算法的呼吸间拔节、变形,它们的玻璃幕墙交替反射着真实的天光与虚拟的虹彩。

正午时分,“云城”

的巨大影子被投射在地面连绵贫民窟的铁皮屋顶上,像一块透明的、冰冷的巨岩,将世界分割成光鲜与锈蚀的两个层面。

旧时代的记忆实体——那些蒙尘的硬盘、手写的笔记、甚至是一次叹息的温度——都被压缩进量子存档的墓穴,化作失重的孢子,漂浮在网络深处名为“数据淤泥”

的幽暗之海。

那里是凝固的星河碎屑,每一粒都藏着某个被删除的电话号码,或是某段未能送的告白,沉睡着无数被遗忘的悲欢。

直到某天,一个被遗忘的深网节点,一个本应彻底沉沦于“数据淤泥”

之下的“逆涌”

残骸,忽然挣脱了熵增的诅咒。

位于“沉渊”

物理接口第73层的神经突触显像仪,先捕捉到了异常——屏幕上原本混沌的灰色噪点里,跃起一道鎏金蓝脉冲,如同刺破深海黑暗的远古生物电信号,锐利而带着某种原始的悲怆。

它穿透了沉积亿万兆字节的“数据淤泥”

,掠过三个早已失效的古代防火墙,最终,像一颗微弱却顽强的心脏,撞在了“回涌计划”

的监测阈值上。

主控塔-“回涌计划”

核心控制室

主控塔内的灯光是永不融化的冰。

冷白均匀的光线从穹顶漫射板渗出,吞噬着一切阴影,连墙角服务器集群散热孔呼出的风,都带着金属特有的微凉刺痛感。

空气里恒定回荡着217赫兹的服务器低吟,像某种设定好的催眠曲,却让久居此处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膜上仿佛蒙着一层细密的静电。

李青权,这位“回涌计划”

名义上的掌舵者,像一尊被钉在光年尺度上的雕塑,矗立在巨大的弧形监控墙前。

他的白大褂上沾着点点数据冷凝水,是从“量子熵减计数器”

滴落的,在胸前晕开浅淡的痕迹,触肤微凉。

墙上,无数绿色波形起伏扭动,是数字世界的集体脑电图,唯有右下角一块隔离区域,正闪烁着醒目的鎏金蓝——那道脉冲已被锁定,以每o8秒一次的稳定频率,缓慢搏动。

他胸腔里那颗衰老的心脏,竟下意识地与这频率共振,喉间泛起一丝铁锈味的心悸。

十五年,五千多个日夜的枯守、筛选、否定,磨蚀了他眼角的纹路,也淬炼出近乎偏执的敏锐。

他们——或者说他——等待的,就是这一次心跳。

“那就是您说的……白璠?”

年轻的研究员智瑜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控制室里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细碎的回声。

她刚从“云城”

技术学院毕业三个月,白大褂袖口崭新得没有一丝褶皱,眼眸里倒映着墙上的数据星海,带着初涉深水者的敬畏,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教科书里关于“逆涌”

事故吞噬三十七位意识架构师的记载,此刻正化作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下爬。

李青权枯瘦的指尖滑过冰冷的触控屏,调出脉冲的频谱分析图。

屏幕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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