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出嫁(1 / 8)
三更的梆子声余韵散尽,夜沉如墨。
程念指间捏着那枚来历不明的玉牌,温润的玉石下,那粒暗红宝石仿佛有生命般,隐隐散着难以捉摸的微光。
她尝试再次呼唤系统,却得不到系统明确的回答,只有反复的【能量属性未知,关联性无法判定】。
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这玉牌的出现,让本就迷雾重重的局面更添了一份诡谲。
她将其小心收入贴身的荷包,与那支弩箭放在一起,无论这代表的是援手还是新的威胁,此刻她都只能静观其变。
后半夜,她几乎未眠,保持着浅眠警醒的状态,但窗外再无任何异动,凌华宫被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包裹着,仿佛暴风雨中心那可悲的平静。
天刚蒙蒙亮,宫人们便悄无声息地忙碌起来。
如喜捧着那套华丽繁复的朱红嫁衣进入内殿时,程念已自行起身,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被晨雾笼罩的、如同牢笼般的宫阙,眼中是抹不开的愁雾。
“殿下,该梳妆了。”
如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这重大日子的紧张,还是因这位醒来后便性情大变的公主周身那股沉静得令人心悸的气场。
程念转过身,目光掠过那件用金线绣着翱翔凤凰、缀满珍珠宝石的嫁衣,红的刺眼,如同凝固的血。
“更衣吧。”
她语气平淡,张开手臂。
如喜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层层叠叠的嫁衣,束紧腰封,戴上沉甸甸的凤冠,珠翠流苏垂下,遮挡部分视线,额间花钿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
程念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她们摆布,目光却始终冷静地透过晃动的珠帘,观察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面前的女子坐在镜子面前,铜镜里显出一张十分有野性的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乌黑的长梳成同心髻,头戴凤冠,正红色的鸳鸯纹饰的婚服,上为大红色镶金绣银边蜀绣夹衫,下配大红金镶朝裙,点点樱桃嘴,一抹弯弯眉,一双桃花眼黑而水润,此刻脸上却笑得很淡。
程念望着镜中之人竟恍惚了一下,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声势浩大的前往大宋和亲短短几日,她便又要再靠近顾裴了。
“殿下,您真美……”
如喜看着镜中的美人低声赞叹,眼圈却微微泛红。
程念垂眸没有回应。
美?不过是即将献祭的、更华丽的祭品罢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安嬷嬷此刻眉眼带笑,手上的檀木梳梳过面前年轻女子乌黑润泽的丝,嘴里说着吉利话,她穿着一身深褐色宫装,鬓梳得一丝不苟,眼角带着奔波后的疲惫。
梳妆完毕,吉时将至。
殿外传来庄严的礼乐声和仪仗队肃穆的脚步声。
安嬷嬷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平安符的香囊,塞进程念手中:“小殿下,此去路远……万事,定要以自身为重。
这个您收好,是奴婢在佛前求来的。”
程念握紧那枚还带着老人体温的香囊,点了点头:“谢谢嬷嬷。”
“此次如喜和常嬷嬷随您前往大宋,老奴”
安嬷嬷望着面前自己一手带大,亭亭玉立的公主,话语一时间全都堵在嗓子眼,心中不免悲喜交加,泪水忽然袭来,连忙抽出帕子擦拭。
如今安嬷嬷年岁已大,宋国与大周之间路途遥远,身子骨实在是受不了这般蹉跎,便只能让年岁较轻,行事稳妥的常嬷嬷和忠心耿耿的如喜一同前往。
“你们到了那里,万事要以公主为中心,千万不要任性妄为,宋国不同于大周,在那里惹了祸,没有人能保你们,不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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