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探(2 / 5)
布料被洇湿了一大片,借着廊下灯光,甚至能看到布料破损处露出的皮肉,一片刺目的青紫肿胀,边缘还渗着丝丝缕缕的鲜红血痕,显然是摔倒时被尖锐的碎瓷狠狠扎伤。
“殿下!”
程念惊呼一声,本能地冲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手臂。
触手一片冰凉,男孩的身体在她掌下剧烈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愤怒与屈辱。
这一次,顾裴没有推开她,他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顿,几乎是依靠着程念手臂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扶他的手触到一片冰凉,男孩的胳膊在她掌下抖,不是怕疼,是憋着气,像被踩进泥里的狼崽,明明疼得蜷爪,却还梗着脖子不肯哼一声,程念心里像被雪块砸了下:何贵妃怕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不定,还觉得这出“意外”
,正好合了心意。
回到偏殿,程念小心翼翼地扶着顾裴在冰冷的榻上坐下,殿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晦暗,却足以让她看清他膝盖上那片狰狞的伤,破碎的布料被半凝固的血粘在皮肉上,青紫的淤痕扩散开来,触目惊心。
“奴婢去请太医!”
程念转身就要往外跑。
“不必。”
他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冻得程念指尖麻,抬眼时,那双碧眸亮得骇异,直勾勾盯着膝盖的伤,嘴角勾出的弧度,比阶前的冰棱还冷。
他哪是看伤,分明是在看一笔迟早要讨回来的债。
“一点小伤,死不了。”
顾裴语气中带着些嘲讽。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苍白的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去请太医,只会引来更多的羞辱和麻烦,何贵妃巴不得他悄无声息地烂掉,而那个所谓的父皇……呵。
程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种混杂着怜悯和莫名焦灼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与她“杀手”
的身份激烈冲撞。
深夜,偏殿的门被轻轻叩响。
程念打开门,外面站着十皇子身边的一个小黄门,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白玉小药瓶,低声道:“十殿下让奴才送来的,上好的金疮药,请九殿下务必收下。”
说完,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程念拿着那冰凉温润的药瓶,感觉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内殿,顾裴正背对着她,艰难地掀起衣袍下摆,试图去揉搓那依旧肿痛的膝盖。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将衣袍扯下,动作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凶狠,厉声喝道:“出去!”
那眼神,充满了警惕、狠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程念被他吼得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心中暗骂:臭小孩,不识好歹!
不就是揉个腿吗,至于跟防贼似的?
她默默退了出去,坐在外室的小榻上,听着里面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心里五味杂陈。
等了许久,直到里面的动静彻底平息,才传来顾裴略显沙哑的声音:“进来。”
程念慢吞吞地走进去,将手中的白玉药瓶递到他面前:“殿下,十皇子差人送来的。”
她着重强调了是谁送来的。
顾裴的目光落在药瓶上,没有立刻去接,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缓慢地摩挲着光滑细腻的瓶身,像是在感受它的质地,又像是在掂量着什么。
片刻,他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带着讥诮。
“伪善。”
他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话音未落,他五指猛地收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他指尖在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