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星火(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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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不良债权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极易导致金融危机。如果真的发生了,老百姓的毕生积蓄又找谁讨要呢?

    国家只能通过行政手段搞侧供给改革,终止重复建设、清理过剩产能、兼并破产落后企业、下岗分流劳工。

    这场自九零年代初发起的浩浩荡荡的中国国企改革,在1998年到达了顶峰,而它的实质却是一次大范围长时间持续性的企业无责任解聘行动,毫无疑问,这件事儿违反了劳动契约,然而,里面的是非对错恩怨情仇现在已经没法厘清了,很多经济学家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往往会冠以“一个经济转型国家必然付出的社会代价”的说辞,但是,超过2000万国企工人下岗所带来的啼饥号寒,未免太沉重了点。

    1998年,刘欢唱了一首红遍全国的《从头再来》:“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在当时,这首歌是唱给下岗工人的励志歌,只不过,被励志了的下岗工人们可能就要问:“只不过?你他妈拿大半辈子的时间换一个‘从头再来’给我看看!”

    1999年,黄宏演了个小品《打气儿》:“厂长特别器重我,说单位减员要并厂,当时我就表了态,我不下岗谁下岗!”

    然后,黄宏被舆论入了妈。

    贾樟柯拍的《二十四城记》里,有一个工人问厂长:“二十多年,我有没有迟到?二十多年,我哪年不是先进?凭什么我下岗?”

    然而并没有用,他还是光荣地下岗了。

    青年下乡,中年下岗。这是一个无法选择出身,也无法选择所处的时代。在历史的洪流面前,大多数人就像一粒沙子,被风浪裹挟着,漂来漂去,想要挣脱,却又无可奈何。

    龙景园罐头厂的职工们也一样,他们无可奈何,却对下岗分流闻之色变,因为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是下岗以后,失去生活来源,靠什么活下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是绝大多数职工的想法,国企昔日的辉煌和极高的福利待遇已经把大多数人的进取心腐蚀殆尽,生病了,可以去职工医院就诊;冬天天气寒冷,有职工澡堂;无聊了,厂里有电影院,干了几十年,身子骨不行了,退休后,子女可以继承父辈的职位,那怕哪天驾鹤西去,单位还得给派几个人帮着料理后事。

    这样的福利待遇,搁后世企业难以想象。

    然而当曾经的优渥条件没有了,昔日辉煌泯灭在一幢幢布着蜘蛛网和灰尘的厂房里,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连最起码的一碗饭都不再给的时候,本来死气沉沉的龙景园罐头厂突然就变得格外热闹了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回光返照,惶然、无助、愤怒……掺杂着这些绝望情绪而爆发出来的职工动荡,一时间成了江川大街小巷的一条热闻。

    对于这些,张云起没时间去了解,也就是王贵兵跟他通过一次气,不过,他从李雨菲的身上也能感受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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