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讲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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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着走到讲经台侧前方的蒲团处,那里已经有不少高官家女眷等候。

    从这里能清晰望见前方的法座:法座铺着明黄锦缎,锦缎上绣着缠枝莲纹,莲心缀着珍珠。法座前方,用青布帷幔隔出一方小天地,摆着两排铺了绒垫的蒲团,角落里放着个小铜炉,炉里燃着沉香,烟丝细细的,绕着帷幔往上飘。

    人群忽然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銮驾来了。龙旌凤翣在前,金瓜玉斧紧随其后,明黄的伞盖下,李煜身着常服,锦缎面的袍子绣着暗纹龙,脚步轻缓,眉宇间带着文人特有的敏感,眼角眉梢拢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他身侧的周娥皇裹着件狐裘,狐毛蓬松得像团雪,脸色略显苍白,病容却掩不住国色,行走时需宫女轻轻扶着手臂,偶尔抬手掩唇轻咳。帕子是藕荷色的,上面绣着极小的兰草。

    两人走到最前排的蒲团旁,李煜先扶着周娥皇坐下,自己才缓缓落座,动作里带着妥帖的温柔。

    泰钦禅师是这时缓步登座的。他身着半旧的灰色海青,衣摆处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密的针脚,显然是补过的。他目光却澄澈平和,扫过全场时,没有迫人的威势,却让空气都似沉了下来。

    他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双手合十,指尖轻抵眉心,待场中彻底静了,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带着温厚的力量:“今日讲《圆觉经》,从‘如是我闻’始,聊一聊‘圆觉妙心,本然成佛’。”

    周薇听得专注,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蒲团上的绒线,听到“一切众生,皆有圆觉妙心”时,悄悄转头看白未晞,眼里带着“原来是这样”的亮。

    白未晞静坐着,指尖落在铜炉的边缘,炉壁的暖透过指尖传来。她听着禅师讲“幻”与“真”,讲“知幻即离,不作方便”。

    她看见李煜听得极投入,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的纹样,目光落在禅师身上,像在寻找什么答案。周娥皇也凝神静听,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潮红,咳得少了,偶尔与李煜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皇室的威仪,只有寻常夫妻的默契,挨着近近的。

    泰钦禅师讲到“幻花虽灭,空性不坏”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这边,落在白未晞身上。不过一瞬,却像看透了她这具不朽之躯里的沉寂,看透了她与这人间的格格不入。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沉的明了,带着一丝浅笑。

    “……譬如眼光,晓了前境,其光圆满,得无憎爱。何以故?光体无二,无憎爱故。”禅师的声音平稳地传来,落在雪后的空气里。

    白未晞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她想起青霖渴望的香火,想起李煜眉宇间的忧郁,想起周娥皇帕上的兰草。这些都是“幻”吧?雪会融,炭会灭,香火会散,忧郁会深,病体会弱,可这些“幻”里,又藏着怎样的“真”?

    法会结束时,日头已西斜。钟磬声再次响起,梵呗轻唱着送众人离去。李煜扶着周娥皇起身,脚步依旧轻缓,路过两侧时周娥皇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白未晞,微微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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