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孤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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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更鼓刚响过三声,我独自坐在养心别苑外的石阶上。龙袍下摆沾满夜露,指尖深深抠进青石板的缝隙里。指甲断裂的疼痛远不及胸口万分之一。

    身后殿内,若雪仍在昏迷。邓玉函说她的身体已无大碍,但灵魂受损,何时能醒全凭天意。我盯着掌心的血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先帝教我的前身射箭时说:“握得太紧,弓弦会割伤自己。”

    可我怎能不握紧?这双手刚刚签发了株连晋商九族的诏书,此刻却连为若雪擦汗都在发抖。

    “陛下。”邓玉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将军脉象平稳了。”

    我猛地起身,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穿过回廊时,月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残剑。

    陈芝儿躺在将疗堂的寒玉榻上,眉心那道黑气已散,但右颊多了道狰狞的疤——是被灵炁侵蚀后无法愈合的伤痕。我伸手想碰,又在半空停住。这个曾经单枪匹马冲进倭寇阵中救我的女将,如今脆弱得像片枯叶。

    “她的识海...”我嗓子哑得自己都陌生。

    “如暴风过境。”邓玉函捧着监测水晶,里面浮动着混沌的雾霭,“但核心未损。只是...”

    “说。”

    “陈将军的部分记忆可能永远找不回了。尤其是与林玄碎片纠缠最深的那部分。”

    我攥紧拳头,断裂的指甲再次刺入血肉。那些碎片里有我们十六岁在冰窟绝境中分食最后半块饼的记忆,有她第一次叫我“陛下”时别扭的表情。现在全成了林玄野心的陪葬品。

    “用这个。”我扯下腰间玉佩,里面封着一滴淡金色液体——方舟核心上次联系时赐予的“生命源液”。

    邓玉函倒吸冷气:“这太珍贵——”

    “用。”

    转身时,袖口突然被扯住。陈芝儿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角,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我俯身听见气若游丝的:“陛...下...逃...”

    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她在最深的噩梦里,还在提醒我躲避危险。

    “我在。”我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将灵炁渡入她经脉,“这次换我守着你。”

    走出将疗堂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厉欣怡抱着曦儿站在廊下,玄色劲装上沾着血迹——刚处决了两个试图打探曦儿消息的细作。

    “她闹了一夜。”厉欣怡眼下挂着青黑,却将曦儿护得严实,“非要来找您。”

    襁褓中的小家伙见到我,立刻伸出粉嫩的小手。当我把她接过的瞬间,异变陡生——她周身突然泛起乳白色光晕,与我眉心灵核的金光产生奇妙共鸣。虚空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方舟印记,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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