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燎原之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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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身子掛在树上,眼睛还睁著。

“反抗吧!”有人怒吼。

老汉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在他家里找到两把锄头,和半块被燻黑的青石。

那块石头很烫,一直没人敢碰。

火在非洲燃烧。

从刚果到辛巴威,从安哥拉到阿尔及利亚。

在玉米地间,在锈跡斑斑的铁锄下,在无人的泥泞边。

那是个做工的男人。

妻子三年前被带走,说是“体质良好”。

他没吭声,继续干活。

十小时,三班倒,睡在矿井边的铁皮棚里。

但是那天,他没去矿井,反而拿起锄头进了地里。

没有喊口號,更没有诉说冤屈。

男人只是把靠得太近的工头砸倒,一脚踩住。

锄头第二次砸下去,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那天下午,三具尸体被埋进玉米地。

傍晚,又多了两具。

到了夜里,总共二十一人没回去报到。

最后,火烧到东方。

亦或者说,火自东方而起。

一个老农见远处来了几辆日本军车。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稻田太干,早年间没下雨。

渠塌了,村头的水泵锈死了。

可清单还在,每月要交多少斤,每家几袋米,分毫不差。

於是,老农把孙子藏进了猪圈,又刨出儿子的盒子炮。

翻译跟著日本人下车,用力拍了拍裤腿。

老农回头瞥了眼,屋里还有大半盆油。

手不停的抖,点了三次才点著。

瞬间,火苗捲起,舔上干秧,顺著水沟疯长。

砰——!

他开了第一枪。

不是对著谁,只是想打穿这个操蛋的天。

又是两枪、三枪。

一时间,什么都混在了一起,咆哮著、响彻云霄。

有人哭:“烧啦!全烧啦!”

有人喊:“狗日的!我操你妈!”

火烧了三天三夜。

烧过一地,烧过一村,烧过大坝和公路。

火过去之后,一切都焦了,黑了,静了。

只剩下几缕烟气,在天地间游走。

张守义坐在壕沟里,帽檐压得很低。

他没睡,只是闭著眼,枪就横在膝上,扣了保险。

有个战士蹲在几米外,正往破袜子里塞草。

“排长。”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是赵成。

“前头那帮人撤了,后面还没动静。”

张守义点点头。

“还有多久”

“估计顶多半个钟头。”

他们刚乾完仗,打退了第一拨进攻。

敌人扔下五具尸体暂时撤退。

血在雪中结成黑褐色的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排长。”赵成又说,“你觉不觉得,天回暖了”

张守义沉默了一会儿,感受著空气中那丝微弱的潮意。

“回暖嗯.北坡还结著冰,但南面,土有点鬆了。”

他笑了笑,“再有几天,枣树就该冒芽了。”

“这时候得修枝,不然长得乱,秋上果子也不好摘。”

赵成听了,低声问道:“那咱们这,还真能熬到秋上”

过了几秒,张守义才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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