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侯宽再遭雷劈(1 / 4)
天刚蒙蒙亮时,东边的天空才泛起鱼肚白,村里的帮忙的邻居已经陆续赶到侯家。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蚂蚁,在晨光中分工明确地忙碌着:王木匠带着两个徒弟在院子里搭设灵棚,竹竿与白布在他们手中翻飞;李婶子领着几个妇女在厨房蒸制祭品,蒸汽裹着米香从门缝里钻出来;陈石头则指挥着年轻人在厅堂准备桉杖祭奠贡品,他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处褶皱的白布。
侯家的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说说笑笑,仿佛是别人家死里人,与他们无关。
灵堂里,侯黄氏的棺木早已停放妥当,棺盖上覆盖着一块素色的布,周围摆放着白色的纸花,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要去“送盘缠”
了,回来就得封棺。
侯印走在最前面,他的孝服下摆沾满了昨夜守灵时跪出的灰尘。
身后跟着四个弟弟,他们相互搀扶的样子活像一串绑在一起的稻草人。
每个人的脚步都陷在泥里似的,抬脚时能耳畔传来“咕叽”
的水声,那是昨夜暴雨在院子里汇聚而成的水洼所出的声响。
厅堂里,侯黄氏的棺木静静地停放在两条长凳上。
棺盖上的白布被晨风吹起一角,露出黑得亮的漆面。
侯印突然膝盖一软,&0t;咚&0t;地跪在青砖地上。
这个声音像道命令,四个弟弟接连跪下,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厅堂里回荡。
“娘啊——”
老三侯宽陡然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这声喊像把刀子,划破了压抑的寂静。
侯印看见三弟的眼泪砸在地上,在积灰中冲出一个个小坑。
他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恍惚间看见棺木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挂在眼角的泪。
侯五蓦地扑到棺木上,十指在漆面上抓挠出刺耳声响。
“您再骂我一句啊,”
他的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骂我偷吃供果,骂我弄脏新衣……”
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便顺着棺木滑落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棺底。
院外的大树上蓦地传来“嚎哭”
声,那是猫头鹰在悲啼。
陈石头喊:“找棒槌,快去打恶老雕。”
当地人把猫头鹰叫恶老雕。
据说,谁家丧事上有猫头鹰哭丧,不吉利,肯定有大事怪事生。
马高腿的爷爷死那年,猫头鹰也叫,出殡的半路上拉棺材的马车惊了,摔掉的棺材砸死一个侄子。
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破解方法就是用棒槌将猫头鹰轰走。
送盘缠的仪式可以在头天晚上,也可以在出殡当天早上,就看做儿女的心意。
想省心省钱,就在当天,可以少管亲朋一顿饭,吹响器的用半天也省不少钱。
侯家兄弟最会算这笔经济账,选择当天送盘缠。
送盘缠仪式结束回来,就是封棺。
儿孙子女见最后一面
封棺的时辰是早就请风水先生算好的,不能有丝毫差错。
当吉时将近,族里的长辈们就开始指挥着大家做好封棺的准备。
棺材早已停放在宽敞的堂屋中间,周围摆放着各种祭品和纸钱。
儿孙子女们围在棺材旁,眼中满是不舍和悲痛。
先是长子侯印上前,用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侯黄氏的脸,仿佛要把对逝者的最后一丝眷恋都融入其中。
侯宽端着半碗清水一边配合。
其他儿孙依次上前,向棺中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
有人泣不成声,有人默默流泪,整个堂屋都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
风水先生站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逝者的灵魂沟通,祈求逝者能安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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