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新世界的大门(二)(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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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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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7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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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大学学习靠自学和自觉,可没想到是这么个自觉法:来了两日,我没见到过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儿上课。每天待在宿舍,到饭点了去食堂吃饭。以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看课本会成为我排遣无聊的有效途径。
当然,除了看书,还可以去附近寝室串门,认识同学。我从小学到高中平时都说方言,只有朗读和在课上回答问题时用普通话,那有一种特殊的吟诵腔调。日常对话用普通话总感觉怪怪的,要捏着嗓子、收起说方言的情绪和气势,有一种“装”的感觉。人瞬间会温柔几分。方言里有些词在普通话里没有对应的词组,要换个同义词来说。有些字在说之前要反复斟酌是平舌、还是卷舌,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怎么念着顺口。斟酌来、斟酌去,我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有些会说的,因为斟酌,反应慢了,也会失去了答话的气口。因此,社交对我来说成了件需要刻意避免的难事。我不会主动去别人寝室串门,别人来串门,我则尽量少开口,能用点头、微笑和肢体语言答复的绝不开口,能一个字解决的,绝不回答两个字。我被迫在别人眼中成了个内向、害羞的人,“嗯、啊、这、是”成了我口中的高频词。
我昨天带着江云萍跑完了所有的报名手续,又比另两位多了一夜的单独相处,于是我俩格外亲近些,相互成了目前最熟的“心腹”。江云萍是个开朗大方的人,串门、聊天不在话下。我只需带着耳朵听,便能从她口中得知同班其他女生的情况。晚上,江云萍告诉我辅导员和学生班主任来过,我没碰上。辅导员是干什么的?学生班主任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我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只说她们来转了转,没说什么就走了。
关上灯,四个女生各自放下蚊帐,躺在床上,四台电扇呼呼地转着。走廊里开关门声此起彼伏,合着其他宿舍女生们嘈杂的说话和叫喊声,显得我们宿舍尤为安静。
“这些女人在做啥子嘛,精力真是旺盛啊!”江云萍抱怨了一句。
“是啊!她们都不困吗?”肖伟附和。
“不困也到熄灯的点儿了啊!”魏博雅说。
“哈哈,你们都没睡啊!要不我们也聊会?”江云萍笑着说。在她的主导下,513第一次夜谈会开启。这感觉很有趣。
“我说幺妹儿,你那么高的分为什么报我们专业啊?听说学林学、园林可不好找工作哦!”江云萍问我。我在四人里排行最末,她们都大我两三岁。
“我喜欢画画。”我答道。她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因为我爸妈让我报的两个志愿没录取、因为我喜欢莳花弄草的生活、因为我之前不了解这专业的就业情况,甚至对这个专业都知之甚少……这些都是原因,但说起来太复杂了。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便简化成这一句话。
我喜欢画画,喜欢设计也是真心的。当看到教学大纲课程设置里有素描、水彩、水粉时,我无比欣喜,有种草台班子终于要转正的欣慰。从小到大,无论是画漫画、国画、粉笔画、办黑板报,我都是凭着一腔喜爱,在课余时间自行模仿,从未接受过正规、系统的训练。模仿对象也无非是小学美术课本、少量的漫画书和一些偶尔搜罗到的画,例如姥姥让我临摹的国画册之类的。现在不仅有专业的老师分门别类地进行系统教学,对我来说画画还从不务正业的“旁门左道”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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