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保密局(2 / 3)
。一点功劳没有,上司失误弄死了人,却要我们
任少白心头一震,仿佛一阵惊雷,轰的一声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在短短的几秒之内,有无数事实的碎片从四面八方逼近,陆长海对自己说的话,魏宁生听来的传闻,总务处这些天处理过的琐事,还有兰幼因对她的态度……信息杂乱无章,但又隐约指向同一个方向。
周围人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纷纷看向吧台所在。
任少白这才发现,实际炸开的是自己手中的酒杯。玻璃高脚杯不知怎么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连带着暗红色的葡萄酒哗啦碎成一地。
“哈,这下真多了……”他晃悠着后退一步,张开手按住太阳穴,还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努力恢复清醒的样子。
酒保连忙招呼服务生过来清扫,而那个保密局的男人则被这一声吓得惊醒,把还剩个底儿的威士忌杯往旁边一推,稍带警惕地打量着旁边这个比自己还要失态的酒客。他刚才的醉话也多了,处长专门提醒过,别一喝酒就说话没分寸。
任少白在几个同事的陪同下,醉眼迷蒙地走出联欢社的大门。
站在门廊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空气里已经是熟悉的潮湿味道。
魏宁生说:“是要入梅了。”
任少白拒绝了黄包车,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细密的雨帘里,他眼神逐渐清明。
梧桐树在头顶哗哗作响,又是风又是雨的,使得地上杂驳的影子都变得吓人起来。
距离国际联欢社不远的桃源村,老式石库门建筑里弄的一个单元里,刚睡下不久的兰幼因猛地睁开了眼睛。有那么几秒钟或是更久,她保持着刚醒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好像神志虽然回到现实,但身体还被拖留在可怕的梦境里。
当她终于能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翻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在手里,也不就水,直接吞咽下去。过了一会儿,她感到那些梦离自己远去了,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间向外看去。
那辆从几天前开始占据了路灯下位置的黑色福特轿车,仍然在那里。
兰幼因想起在中美合作所的时候,接触过训练班培养特勤的教学材料:盯梢,通常两人一组,目的是秘密监视目标人物,摸清对方的行动轨迹,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有过接触;也会跟负责搜查的同事配合,提供方便进入家中进行搜索或布置的条件。
但同时,训练班的材料里也说:千万别去甩掉盯梢,除非在绝对紧急的情况下,你不想要对方知道,你发现了他,因为那样反而是一种提醒,将自己置于更值得怀疑的处境。
从一开始,兰幼因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监视。她已经做好了头顶的吊灯里、睡觉的床垫天下来,并没有在家附近发现忽然全天紧闭的大门、或是新搬来的邻居。
开玩笑,政府单位住宅紧俏得很,桃源村的六栋居民楼,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多出来的房子给人用来搞监听。
于是,对方也只能采用最辛苦的办法,靠一辆小汽车停在可以观察到她家情况的地方,全天候地待在那里。
兰幼因倒有些同情起车内那个不知道要熬多久的倒霉鬼。
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到又一个黎明到来,她再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若无其事地拉开窗帘,准时准点地走出弄堂,撑起一柄湿漉漉的伞,在换过岗的另一个盯梢的跟踪下,上班去了。
兰幼因一向是一厅的全勤人员。
即便前一天,她刚刚独自一人操持了丈夫的丧礼。
其实也算不上有任何仪式,国防部没有一人来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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