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旧伤新痕意难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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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流和生命的搏动。男孩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让她想起了昨夜在荒庙中,那个同样恐惧无助的自己。

    镇定,沈沫月,你可以的。她在心中默念。

    她回忆着墨仁教导的缝合要领:下针要垂直,深度要均匀,间距要合适,打结要牢固而不伤组织。她屏住呼吸,左手用棉签按住伤口一侧,右手持针,对准皮缘,稳稳刺入。

    一种奇异的、突破皮肉阻隔的触感传来,带着细微的“噗”声。男童疼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挣扎。

    她全神贯注,手腕稳定,引着桑皮线穿过皮肉,在另一侧出针,然后打上一个外科结。动作虽不如墨仁那般行云流水,却一丝不苟,精准无误。

    一针,两针。

    当最后一个结打好,剪断多余的桑皮线,沈沫月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看着那被整齐对合、不再流血溢脓的伤口,一种混合着疲惫与成就感的奇异情绪涌上心头。

    “做得很好。”墨仁检查了一下缝合处,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痛楚难免,但对愈合有益。医者,有时需如磐石,自身坚定,方能给予病患支撑。”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沈沫月看着男童在李婶的千恩万谢中被带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刚刚完成了一次小小的缝合,稳定而有力。与之前在青石镇面对慕容锋时那几乎无法自控的颤抖,判若两人。

    慕容锋带来的惊悸依旧存在,心底关于父亲与魏霖的疑云也并未散去。但此刻,在这充斥着药香与生命韧性的医谷里,在亲手完成一次救治之后,她似乎触摸到了一点真正能够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东西。

    那东西,并非来自外部的庇护,而是源于自身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能力与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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