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侍中(万字)(7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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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章某对持正心怀敬意。到了今时今日他也是身不由己。”

    邢恕道:“魏公可否听我一言,执政当以消弭党争,不分党类,兼容并蓄,方是上策!”

    章越仔细看了邢恕一眼。邢恕见章越目光如炬,似穿透跳动的烛火。

    章越道:“邢和叔,是你真不懂,还是我不懂?”

    “纵使有消弭党争,不分党类之事,也是一个结果,而不是目的和手段。双方斗得旗鼓相当了,自然而然会停下来,而不是让谁来收手的。”

    “就如黄河改道,非人力可遏。唯有待其自涸,或引洪峰冲之。”

    邢恕目泛泪光道:“那魏公可否对左揆手下留情?至在回朝事上,左揆帮过魏公。”

    章越摇头道:“持正身不由己,我又何尝救得了他。他既不肯辞相,忍得御史交章弹劾,必是早虑得下一步如何了?”

    “解时疟的药材,我已给他备好了,上路时用便是。这方子能治岭南瘴疠。”

    “满朝朱紫谁不是身在局中?告诉持正,他的事我必尽力,但力有未逮处,也请他见谅。”

    邢恕闻言向章越郑重一拜,亦撒泪而去。

    章越在书房里目送邢恕离去,回到桌案边默默道:“辽使已过白沟。你以为太皇太后此刻召我,真是为听什么佛理?”

    说到这里,章越回到书房,提笔作墨。

    他要写几封寿帖给高太后。

    他的字一字千金,写给高太后自是博得她高兴。

    就算先帝在时作寿,章越也从不提笔作墨,如今对高太后倒是破例,这也是表示主动靠拢的一等方式。

    人嘛,总是皆要斗也要和。

    ……

    慈寿殿内烛影幢幢。

    张茂则手捧诏书副本,在青砖上投下修长的剪影道:“吕相等拟定,太皇太后出入仪卫依章献明肃皇后,但故事不可考,便依慈圣光献太后而行。”

    吕公著拿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高太后一直在试探自己能否达到章献明肃皇后的地位,但将宰臣中比较刺眼的蔡确,章惇暂时拿下。吕公著,司马光等拿出的,仍只是慈圣光献太后的待遇罢了,推说章献明肃皇后不可考。

    “好个'故事不可考'章献明肃皇后临朝十一载的典章,竟都湮没了?”

    高太后转过身来,铜镜映出她鬓边新添的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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