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夜火惊魂,连星破军(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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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菟部落的夜,死寂得能拧出水来。白日里水车转动带来的喧嚣和笑语,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巨大的粮囤在清冷的月华下投下浓重如墨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新麦特有的干燥甜香和泥土的微腥在空气中浮动,却压不住那丝丝缕缕、仿佛从地缝里钻出的、阴魂不散的火油气味——那是死亡与阴谋的序曲。

粮囤下风口,一处堆叠得如同小山的干燥麦秸垛深处。陈疤子像一匹伏在腐肉旁的饿狼,整个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粗糙如树皮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那支冰冷的火折子,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后,几个黄巾余孽蜷缩在更深的黑暗里,呼吸轻得几不可闻,獐头鼠目的脸上,只有眼珠在月光偶尔扫过时,反射出贪婪而凶戾的微光,如同等待分食的鬣狗。

“疤哥,”老三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朵,带着一种病态的颤抖,如同毒蛇吐信,“风……够劲了!听这动静,能卷上天!”

“嗯。”陈疤子喉结滚动,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沉闷的音节。他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混合着麦秆腐败气息和浓烈火油的空气,仿佛那是能点燃他体内所有暴虐的琼浆。“周明小儿!”他齿缝里迸出低吼,带着刻骨的怨毒,“造个破轮子,收买点泥腿子的心,就真当自己是辽东的主子了?做梦!今夜,老子就送你一场红莲业火!让你那狗屁‘仁政’,变成你和你那些贱民的焚尸炉!让大贤良师在天之灵看看,谁才是这白山黑水间翻云覆雨的蛟龙!”

他眼中凶光暴涨,如同淬毒的匕首。火折子被小心地凑到嘴边,干裂的嘴唇张开,腮帮高高鼓起,积蓄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狂风——

“咻——!”

一道超越人耳捕捉极限的、尖锐到令人头皮炸裂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撕碎了这蓄谋已久的死寂!那声音太快,太厉,仿佛死神的镰刀骤然划破夜幕!

“噗嗤!”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冰冷金属瞬间撕裂皮肉、洞穿骨骼的闷响!这声音与陈疤子陡然拔高、凄厉得完全走调的惨嚎同时炸开!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那只紧握着火折子的右手手腕,赫然被一支造型奇诡、闪烁着幽冷寒芒的精钢短弩矢完全贯穿!箭头带着淋漓的血肉和碎裂的白色骨渣,从手腕另一侧狰狞地透出!剧痛如同山崩海啸,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凶悍与狂热,火折子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挣扎着闪烁了两下,最终不甘地熄灭,只留下一缕呛鼻的青烟。

“一个不留!抓活的!”田豫那如同寒铁交击的断喝,如同惊雷在粮囤四周炸响!

刹那间,粮囤周围原本死寂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十几道矫健如猎豹的身影带着凛冽的杀气猛扑而出!为首者正是田豫,他眼神冰寒刺骨,手中一具造型奇特、泛着冷硬乌光的臂张短弩(周明早期压箱底的“小玩意”)弩臂上,一缕淡青色的硝烟正袅袅散开——方才那石破天惊、精准如神罚的一箭,正是出自这冰冷的杀器!

“是圈套!扯呼!”老三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就想像受惊的老鼠般往旁边的黑暗缝隙里钻。

“狗贼休走!”田豫身后的勇士如虎入羊群,刀鞘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砸下,坚韧的绳索如同毒蛇般缠上脖颈脚踝!这些仓促应战、心胆俱裂的黄巾余孽,根本形不成丝毫抵抗,眨眼间便被掀翻在地,扭臂锁喉,捆得如同待宰的猪猡,只剩下徒劳的怒骂和因恐惧而变调的哀嚎。唯有陈疤子,抱着那只被弩矢贯穿、鲜血如泉涌的手腕,在冰冷的泥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口中喷出血沫和恶毒的诅咒:“周明!田豫!你们……你们不得好死!黄天……黄天在上……必……必降下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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