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凡尔登之子” (3)(2 / 3)
校看向茹安。
茹安揉揉眼睛,仿佛还不能适应坑道里污浊到令人感到辣眼的空气:“明天中午就行。”
“很好!”梅勒迪的回答绝对真诚,即便有德内尔的指导,第60团也在通过封锁线的过程中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
就在昨天有一个营长向上校建议,声称既然主要的损失都发生在往返观察哨的路上,那么干脆不再轮换,等前面的人损失殆尽再去补充,不就能让更多人活下来吗?当然,他作为共和国的少校军官,身负指挥重任,自然是无须上前线轮换的。
梅勒迪差点当场拔出手枪,把这个贪生怕死、厚颜无耻的败类赶上观察哨自生自灭。
正在此时,通讯兵急匆匆地冲来,在向长官敬礼之前,还踩到自己的鞋带踉跄了几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发信号!”那通讯兵喊道,“苏维尔堡在向我们发信号,但我们看不懂!”
“走!”维钦托利拔腿就跑,出去两步之后才想起来什么,又赶紧一步跨回桌子旁,带上了他的本子和笔。德内尔看了梅勒迪上校一眼,后者冲他一点头,于是他也急忙跟了出去。
皎洁的夜空下,苏维尔堡方向唯有一处亮点闪烁,维钦托利立刻打开本子,在上面画点或者横线。德内尔看不懂摩尔斯电码,便帮助维钦托利看那亮点闪烁的长短。
但正如此前一样,德军始终不曾停止以炮火封锁苏维尔堡与军旗山之间的交通,炮弹爆炸激起的漫天尘土时不时遮蔽德内尔的视野,数次打断他的观察。结果尽管他们一共记录了两次多,但直到光报彻底消失,都没能凑出一篇完整的。
“明知我们看不清楚!他们搞这么长干什么?这不是特么有病吗?”维钦托利愤恨地摘下钢盔砸到地上,破口大骂道,“要是光报看得明白,我们吃撑了要挂那几块破布?!”
德内尔赶忙扑向钢盔,终于在那家什滚出坑道前捡了回来。甩掉上头粘的泥土后,他将钢盔递还给了维钦托利:“别着急嘛,先看看已经抄下来的这些信号是啥意思。就算确实漏掉了关键的信息,用广播告诉他们,让他们另想办法就是了。”
“说的也是。”维钦托利叹了口气,为了节省来之不易的电力,他没有回去用电灯泡照明,而是就地坐下,借着坑道外若有若无的微光开始转译。
“漏下的很多吗?”
“还好,大概……凑出来三分之二吧。”维钦托利一边说着,一边在本子上圈圈画画,“妈的,错位了,后面的全得重新看……”
于是德内尔不再去打扰他,便倚靠着坑道潮湿的墙壁休息。他凝视着苏维尔堡与军旗山之间的死亡山谷,不由自主地开始盘算自己剩余的寿命。
在前线已经一个多月了,几乎每天都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他早已不再多愁善感,那是新兵蛋子才有的心态。假如李凡特少校现在在战壕外负了致命伤,他肯定不会像当初一般试图发起徒劳的营救,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给像这样没救的伤员补一枪,免得那些或真或假的基督徒因极度痛苦而犯下自戕的“罪过”,死后在鬼知道是否存在的地狱里沉沦。
前些日子茹安勉励他的那些话已经被前者收回,不过那确实对德内尔有所触动,他不再颓废消沉,而是计划在这“死人山”上死出个样来。但茹安所说的他的“悲悯之心”,似乎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他对于114团、190团那些熟悉的人尚且如此无情,就更别提之后那些他根本不认识的官兵了,这些人在他的心中简直如草芥蝼蚁一般毫无分量,哪怕阵亡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触。
德内尔因此想到,或许他死在战场对祖国大有益处。不妨设想一下,如果他侥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