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解毒(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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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城的夜像浸了墨的锦缎,沉甸甸压在青石板路上。

街角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里晃着,投下斑驳的暗影,将严清川的身影裹得愈沉郁。

他立在斑驳的墙根下,玄色衣袍被夜风掀起一角,又重重垂落,像极了他此刻沉到谷底的心境。

方才那名黑衣信使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字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主子有令,今夜三更前,将温大人悄无声息带至西郊别院。”

严清川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怎会不懂,这哪里是“任务”

,分明是拓跋琛抛来的一块烫手山芋,一场明晃晃的试探。

以拓跋琛的势力,要拿一个温大人,不过是翻手覆掌的事,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让他来做这个“中间人”

他垂眸望着地面,青石板上积着薄薄一层夜露,映着远处灯笼的微光,像撒了一把碎星。

眼神忽的暗了暗,袖中的手悄然握紧,冰凉的匕柄硌着掌心,那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却也更添了几分纠结。

成,则能暂避拓跋琛的威压,可温家那边,从此便是彻底的决裂——温大人待他有提携之恩,温小姐更是曾将他视作兄长,这份情分,他怎能抛得下?可若是不成……他想起拓跋琛书房里那尊渗着寒气的铜炉,想起那些没能完成任务的人最后的下场,后背骤然窜起一股凉意。

风里忽然传来远处酒楼的喧嚣,隐约还夹杂着商贩的吆喝,可这些热闹,却半点也透不进严清川的心。

他抬眼望向城东的方向,那里是苏燕青的地盘——不过半月功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竟凭着雷霆手段拿下了泗州城半数的绸缎庄与粮行,就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竹帮”

,也成了他麾下的势力。

前日他还听说,拓跋琛在城南的两处货栈,一夜之间便被人端了,下手的人,正是苏燕青的手下。

严清川的眉峰拧得更紧了。

他太清楚,苏燕青的崛起绝非偶然,那步步为营的布局,那滴水不漏的手段,分明是早有预谋。

他总是想起那个……现在的严家就像被夹在两块巨石中间的草,一边是拓跋琛的步步紧逼,一边是苏燕青的势如破竹,往前是刀山,往后是火海。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凉意钻进肺腑,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无力感。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收紧,将他牢牢困在其中,无论往哪个方向挣扎,都逃不开这两难的困局。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严清川指尖晕开一片破碎的银光。

他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上的缠枝纹,喉间溢出的名字轻得像要被晚风卷走——“拓跋琛……苏燕青……”

尾音消散在空旷的书房里,只余下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像陈年墨渍般晕在他眼底。

案上的青瓷盏早已凉透,茶渍在杯底凝出深褐的痕迹,一如他此刻纠结的心绪。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被一种沉重的决绝取代,像是终于在迷雾中踩稳了脚下的路。

翌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严府的黑漆大门便缓缓开启。

两个身着青布短打的下人抬着一只沉甸甸的梨花木箱,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托着什么稀世珍宝。

木箱四角包着铜皮,锁扣上还挂着严家特有的银质祥云牌,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们穿过长街,最终停在拓跋府朱红的大门前。

领头的下人恭敬地递上拜帖,待门房通报后,便小心翼翼地将木箱放在石阶旁,躬身退后两步,声音谦卑却带着几分郑重:“按照主家要求,货物已按时送上。”

门内传来脚步声,木箱上的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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