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对不起（2 / 3）

满了疲惫、痛苦，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悔恨。

然而，敖晴却听不进去，她反而笑了，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凄惨、愤怒和怨恨，泪水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床褥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敖晴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跟我说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母亲就能重新活过来吗？

你不是最强的龙族至尊吗？

为何不保护母亲？”

敖乌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那点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瞬间崩塌，又是一道难以言喻的心痛狠狠袭来。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温柔而坚韧的女人，看到了她临死前那绝望而悲凉的眼神。

此刻的敖乌，哪里还有半分妖帝的威严？

他在女儿面前，竟显得如此狼狈，如此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弥补那滔天的罪孽。

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充满了痛苦、自责，还有一丝...无力的爱。

敖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从灵魂深处一点点剥离出来。

一百年多前，那时的他，还是东海龙族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是龙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他踏遍九州，以龙族之躯挑战人族各大天骄。

他所过之处，几乎都是以横扫之势，将那些自诩不凡的人族天才踩在脚下，无人能及。

那种站在顶峰、俯瞰众生的感觉，让他沉迷，也让他更加膨胀。

只可惜，命运弄人。

在衮州之地，他遭遇了一位道士。

那道士修为高深莫测，手段更是诡异难言，最终将他重创。

那是敖乌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同境界中，如此狼狈地落败。

骄傲的心，第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重伤之下，他躲在海角天涯，疗伤、沉沦。

也是在那段灰暗的时光里，他遇到了敖晴的母亲。

那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族女子，没有半点修为，甚至有些胆怯懦弱。

但在敖乌眼中，她就像黑暗中的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冰冷而疲惫的心。

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笑容，深深地吸引了他，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权力和修炼之外的东西。

那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他忘了伤痛，忘了身份，忘了龙族的规矩，私自在外与她成亲，并育得一女。

数年后，敖乌将她们带回东海，本以为能凭借自己的地位与实力，能给她们一个名分，一个家。

可惜，龙族的规矩森严如铁，不容半点僭越。

龙族血脉不纯正，是大忌。

族内那些老顽固们容不下这个“耻辱”，更容不下一个半妖的存在。

他们以清理门户为名，步步紧逼。

敖乌知道，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整个龙族，更无法保护妻女不受那些虎视眈眈的族人伤害。

他心知，只要敖晴母女留在他身边，就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也是她们最大的危险。

那些真正在乎他的人，都会被他牵连，甚至被他害死。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无比痛苦的决定——将她们赶走。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保护她们的方法，也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以为，只要她们远离他，远离东海，就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