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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都是战战兢兢,唯有李承秉最是坦荡自然,倒有几分寻常父子相处的感觉。他知道李承秉的脾气,说教两句后就开始问他府中之事,言语间颇为体恤,大有要重赏的意思。
肖稚鱼在旁听着这对天下间至尊至贵的父子说话,却觉得有些怪异。皇帝慈父模样浮于表象,李承秉的对答分寸得当,显然是精心算计。
不过想来也是,前太子就是皇帝所杀,后又不顾伦常夺儿媳,又怎会是真的慈父。
皇帝与豫王闲谈片刻,外头来了个宦官,在冯元一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瞧见了,便问什么事,冯元一低声说了。
“这个康福海,性子居然还这么跳脱,还跟年轻时候一样,”皇帝笑了一声,对李承秉道,“太子大婚时他就想来,被河东的事耽搁了,这回进京,他原本打算赶上你的婚期,哪知路上又病了两日,紧赶慢赶,今日天亮才到。”
李承秉面露意外,“大都督竟已到长安了?”
皇帝道:“朕特让城门早开半个时辰,就是为了他。刚才又说要来谢恩。”
李承秉点了点头,并未在意。
皇帝心下越发满意,豫王在外有张扬跋扈之名,但在御前从未主动拿过主意,他扭头与贵妃说了几句,贵妃掩唇笑了出来。
皇帝道:“这个康福海,送了两份贺礼来,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传他申时入宫罢。”
当即就有宦官领命而去。皇帝起了热闹兴致,便又命人去将太子夫妇请来。
不到半个时辰,太子携沈霓就赶来了。皇帝今日高兴,对太子也是和颜悦色,只是太子素来谨慎小心,言谈举止远不如豫王洒脱,说了几句后,皇帝拧了下眉头,习惯便要呵斥,想起今日是豫王成亲来拜见,终还是没说什么。
中午皇帝留太子豫王在宫中用饭,没一会儿,杨忠又来求见。
肖稚鱼心道:外间都传康福海与杨忠是水火不容之势,康福海一有动作,杨忠这不就急赶着来了。
杨忠向来口巧擅言,做事最能体察上意,皇帝对他也觉得满意,对贵妃笑语,“你这个堂兄实在机灵,挑着好日子就来了。”
贵妃私心并不想理会朝堂事,不过杨家的人她总要照拂一二,说道:“兴许他有什么急事要禀。”
杨忠来到殿中,跪拜依次行礼,提的却是今早叫门之事,“长安乃国之都城,康福海身为节度使,不曾将时辰安排妥当,却来叫门坏了开城门的规矩,此举瞧着是小事,实则有损长安,却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肖稚鱼倒有些意外,杨忠在外名声早臭透了,可这一番话倒是切中要害。
皇帝听了却并未在意,道:“你为官时日尚短,不知这些胡人就是如此,不知礼节,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倒是没有什么坏心。好了,你既来了,等会儿康福海来的时候说他几句就是。”
杨忠闻言,知道皇帝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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