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孔熙先和范晔(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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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可令臣操执丝竹,以行伶人之事!若释朝服侍私宴,臣不敢辞。”一席话,义正词严,说得皇上也颇为尴尬。这是孔熙先身历亲见,于是孔熙先就暗中佩服他,以为朝中要员,除了人们称之为“颜虎”的颜延之会有这样的作风,他人莫及。

范晔能如此,也与他心怀怨愤有关。刘湛被诛、殷景仁病亡以后,刘义隆深为信任且重用的大臣是范晔和侍中兼右卫将军沈演之,两人分担左、右卫,这是掌管御林军的要职;两人又同参机密,是皇上的左右手。和殷、刘时一样,在对待两人的关系上,刘义隆似乎有所倚重:两人虽并受器重,但每被引见,范晔若先来,必须等到沈演之来了才一道入殿,而沈演之若先来,常先被召引入内。久而久之,这就让范晔渐感不满,又使他由不满而生怨恨。扩而大之,他甚至对那些得到皇上亲近的人也渐怀不满。为此,他还写了一篇《和香方》,在序中他用种种香料来影射讥讽时人:

“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沈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虚燥,詹唐黏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奈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钝,甲煎浅俗,非唯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增于尤疾也。”

此序所言,皆以比类朝士:“麝本多忌”,比庾炳之;“零藿虚燥”,比何尚之;“詹唐黏湿”,比沈演之;“枣膏昏钝”,比羊玄保;“甲煎浅俗”,比徐湛之;“甘松、苏合”,比慧琳道人;“沈实易和”,则用以自比。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孔熙先觉得,无论从职位上,还是从个人志趣上看,范晔都是能帮自己实现大志的最为理想的人物。但是自己现在职位卑下,不为权贵所重,若想结交范晔这样的要人,尚无门径。

他苦恼着,他在寻找着可能的、合适的突破口。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蛰伏静观,他终于有了机会:他结识了同样位卑的七品官太子中舍人谢综以及其弟谢约——他们的三弟谢纬虽尚(娶皇帝女称“尚”)皇上第五女长城公主,但一向为谢综所憎,所以范晔也就不和谢纬交往。谢氏兄弟是范晔的外甥,而谢约又是大将军彭城王义康的女婿,孔熙先暗自得意,因为他找到了无可替代的突破口。

谢综是谢述的长子。谢述在彭城王义康任骠骑将军兼南徐州刺史时,任其将军府的长史兼南郡太守;义康回京任司徒时,谢述随之入京任司徒府左长史,后来升任左卫将军。谢述风姿绰约,为人清廉,私无宅舍,与殷景仁、刘湛关系并善,元嘉十二年病死在吴兴太守任上时,殷、刘一同出都迎丧,望船落泪。刘湛被诛后,刘义隆望着义康南去的背影曾经对身边人说:“谢述若活着,义康必不至此!”义康南迁后,原任义康司徒府主簿的谢综一向为义康所亲近,又改任义康的大将军府记室参军,随义康同赴豫章。

不同于其父的清约谦退,谢综为人乐于名利,不甘淡泊;他长于隶书,富于才艺,因而也深得舅舅范晔的赏识。往往有才气的人都是不甘寂寞的,所以一旦和孔熙先相识,他们双方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和谢氏兄弟的深交,孔熙先用的是赌博的手段。

他们赌博的名称叫樗蒲,樗蒲即五木:削木为正方块,一副共五枚,每枚的上面涂黑色,把五子掷于盆内让它们旋转,面全黑,称“卢”,其采十六,是头采,又叫胜采;二雉三黑称“雉”,其采十四,次采;二犊三白称“犊”,其采十,又次;全白为“白”,其采八,又次。此四采,都属于贵采。这种博戏汉代已流行,到晋宋之际盛行。

谢氏的府邸。

孔熙先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登门了。他已熟识了谢氏兄弟之外的广州人周灵甫、僧人法略等常来聚赌的人。在寂静的夜晚,他们围在桌子四周圆睁双目专心致志,到了激动的时候,那呼卢喝雉的叫噪之声就开始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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