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朱庸病逝(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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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运作。邓修翼小心翼翼地在这些弹劾的奏摺中,寻找可以襄助之处,同时又不能让皇帝发现他太过明显的立场。

    此时,有小内监来报,朱庸病逝。

    朱庸临终前唯一的话,便是:「叩谢天恩,愿皇上千万珍重,勿轻信人言。」

    绍绪帝指尖骤然收紧,奏疏上朱砂批红洇开小团血迹。

    恍惚间,龙椅扶手上的云龙纹竟化作幼时骑过的「大马」脊背。他依然记得,朱庸自己蜷着身子当马桩,任自己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驾」,自己踩着他的脊背,仿佛都有咯吱响,他居然笑得眯起眼。

    他记得,有次夜里他饿得发慌,朱庸偷偷跑了出去,过了一会竟给他带回了两块香甜的绿豆糯米糕。

    他还记得有次他贪玩逃学,先帝撩起御案上的镇纸便向他砸来,朱庸奋不顾身挡在前面,额头被砸出了献血,然后被先帝拖出去杖责。朱庸在他身后挨打的惨叫声,惊得他一战一战。而此时自己的父皇正用那真龙之目盯着他,他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晚上,他偷偷去看趴在床上的朱庸,哭着问他疼不疼时,他忍着疼痛,笑眯眯地说:「奴婢不疼,殿下大安,奴婢便好。」

    他更记得那夜,是朱庸和他一起进到了这个乾清宫,他站在病重的父皇跟前,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咽气。朱庸拿出了那个明黄的圣旨。

    如今那具曾为他遮风挡雨的身躯,怕是已瘦得脱形了。

    邓修翼批折的毛笔尖划过奏摺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绍绪帝想起生母薨逝那夜,五岁的自己被宫人按在棺木前叩首,黑漆棺椁映着摇曳白幡,像张吞噬人的巨口。是朱庸悄悄绕到身后,用暖炉焐住他冻僵的指尖,掌心还沾着未洗去的皂角香。

    整夜他都缩在朱庸怀里,听着耳畔低低的「殿下别怕,奴婢在」,闻着对方衣袍上混着药味的烟火气,直到晨光刺破窗纸,看见那人眼下乌青深得能盛住半盏残灯。

    窗外雪更大了,掠过檐角铜铃时发出细碎呜咽。

    绍绪帝望着窗格撕裂的天空,撕裂的雪花飞舞,细细品者朱庸临终前那句「勿轻信人言」,目光落到了跪在桌前批折的邓修翼。

    「邓修翼」,绍绪帝开口。

    邓修翼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出了桌案,跪在大殿中间,伏倒道:「奴婢在。」

    绍绪帝突然有点恨邓修翼这种谨小慎微,这种谨慎的背后让他感到了一种恭敬的疏离。

    「朱庸去了。」

    「陛下节哀,龙体为重。」

    绍绪帝盯着邓修翼,想到刚才看过邓修翼批过的关于潘家年贪腐的奏摺,隐隐支持彻查的措辞倾向。要知道当年御史张永望便是邓修翼去监刑致死的,此后邓修翼被全体文官弹劾,他居然毫无怨恨,全然秉公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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