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北上直捣室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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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用仅剩的右手在海图上一划,指尖留下一道血线,

“足利义满若识相,便开京都水门迎我;若不识相——

就让这面人皮旗,再挂一次。”

他转身,断臂已完整如初,只是肤色惨白,像新烧的瓷。

海风掠过,吹得他袖袍猎猎,也吹得那面人皮旗“噗噗”鼓动,

仿佛怀良亲王仍在笑,笑得比生前更刺耳。

玄冥号拉满横帆,九盏磷灯逐一熄灭,却在熄灭前爆出最后一簇绿焰,

像九颗幽星坠入黎明。

船艏破浪....

第三日薄暮时分。

玄冥号驶入濑户内海最狭处,两侧山影如铁壁。

前方,京都湾水门紧闭——三重木栅、铁索、火船一字排开;

箭楼上,足利义满的赤底金桐纹旗猎猎,旗下一排弓弩、一排铁炮,皆对着这艘孤舰。

白辰立于艏楼,右臂瓷白如新,左袖空空,被海风灌满。

人皮旗在前桅“噗噗”鼓动,桐油未干,夕阳一照,怀良的五官在皮上抽搐,像在笑,又像在哭。

“提督,”赵大牛低声,“京都水门不开炮,只把火船推前。

看样子,足利义满想先谈。”

白辰不答,抬手。

身后炮舱齐掀盖板,三十六门红夷炮黑洞洞探出,炮口塞的不是铁弹,而是一颗颗风干的首级——

倭寇头目,昨夜刚斩,眼眶里还燃着磷火。

这是“骨瓷”的又一种用法:以颅作弹,可破邪祟,亦可破胆。

“传话。”

白辰的声音被海风撕得锋利,

“告诉足利义满:

一,开栅,缴倭寇名册;

二,自缚至我船头,听候天朝发落;

三,若迟一刻,便以他足利一门三十六颗头颅,填我炮膛。”

话音落,玄冥号侧舷三十六盏磷灯同时点燃,绿火顺着炮口爬进颅壳,

三十六个倭寇的嘴巴同时开合,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那是怀良死前最后的咒,如今成了白辰的传声筒。

水门之上,弓弩手面如土色。

足利义满现身箭楼,金甲煌煌,却掩不住眼底惊疑。

他望见前桅那面人皮旗,望见旗下白辰瓷白的右臂,望见炮口绿火,

忽然想起昨夜京都地动、御所乌鸦尽死的异象。

“开栅——”

义满的声音被风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请天朝提督,入城议和。”

白辰嘴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

他抬起仅剩的右手,五指并拢,

玄冥号巨锚轰然落水,铁链如龙,

在京都湾前,砸出一道笔直的裂口。

“议和?”

白辰轻声,像在对自己说,

“不,我只是来取一件东西。”

赵大牛凑近:“提督要取什么?”

白辰望向京都朱红的城墙,瞳孔里的铜镜缓缓旋转,

映出一座倒悬的皇城,皇座之上,空无一人。

“取——”

“那把空着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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