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灰鸽子(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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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折返又不妥,张北辰思索片刻后说:“我在家中等着南河。”

张至榭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傍晚,张府,居风院。

张至亭站在后院中,背着手远眺。陈河州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出来披在张至亭身上:“老爷,天气渐冷了,您记得添衣裳。”

张至亭点点头,拢紧了大氅。

“我明天一早便要去府衙筹备今年的秋闱。北辰大约在明天下午到含州城,我已经吩咐人将他们直接带进府衙,后天秋闱就要正式开始了,我须格外注意。”

陈河州温婉一笑:“这已经是老爷第三次主持秋闱了。”

张至亭皱眉道:“这次秋闱与往次不同,半个月前离州查出秀才贿赂考官,题目已泄,波及甚广。朝廷很是重视,特派钦差来江南一带巡查,力绝舞弊。”

“好在含州城中有老爷您和郭先生二位坐镇,尚未出现这种腌臜之事。”

陈河州转身从院内石桌上拿起水壶给张至亭倒了一杯水。

家中仆役机灵,虽然刚刚张至亭已经屏退众人,饶是深秋,拿到手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张至亭满意地喝了一口茶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朝着天空打量。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虽然被迩楚院遮了大半,还是显出漂亮的缃色来。

这样鲜亮的颜色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灰点儿。待飞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灰色的鸽子。

张至亭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鸽子是驯养之后的,性格十分温驯,在院子里盘旋两圈之后便落在了石桌上,任由张至亭伸手解下它腿上捆着的小竹筒。

竹筒是用老竹岔枝所制作的,横截面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只留了底,盖子被削去了,里面塞着卷成一条的纸。

“杏山院那边来消息了?”

“不错。”

张至亭将纸倒出来展开看。一寸宽、八寸长到薄薄一条纸,上面写着两行字:

今晨与少爷启程归家,少夫人名摇光,仍留半梅轩。

陈河州问:“怎么样了?”

“南河仍然在杏山院,简直是胡闹。”张至亭皱眉,“我得立刻遣人去将她‘请’回来。秋闱在即,我无暇顾及,儿媳妇就交给你管教了。”

陈河州应了。

片刻后,她又说:“这一对小夫妻真是让人忧心,北辰胡闹就罢了,南河一个女人怎么也跟着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唉,这些天虽然对外称病,却不能长久。我只怕纸包不住火,毕竟她在杏山院那边也是有身份的,老爷若是贸然请回,怕是会惹人怀疑。”

张至亭眉头皱着,声音却很坚定:“我会注意的。”

第二日晚间,大约戌时初,张府的马车在府衙前停下。

张北辰和张寻辰相对无言,心乱如麻了一路,恨不得早点离开,是以,马车一停下他就跳下了车。

刚刚在车上没有留意马车走的路,一下车抬头看见题写着含州府的匾额,张北辰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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