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交换秘密（下）（1 / 1）

可惜，他不孝父母、抛妻弃子不假，玉衡也只好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了。

偶尔，看见张北辰的时候，玉衡会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常小姐。

他在脑海里勾勒出她的模样，一定是娇小且瘦弱，一身水绿色曳地长裙，手里时时刻刻都拿着一方素色帕子擦拭眼泪，眼睛里除了流不尽的泪水就是无尽的哀愁。

不过她已经疯了，大概不会没日没夜地哭，她眼睛也许是空灵，迷茫，不知所措，也许是惧怕，不安，如履薄冰，总之，就不应该像南河一样，自信，坚定，无所畏惧。

南河见他神色变化，说道：“我可没有骗你。”

“所以说，永远不要对这个世间失望，你也猜不到老天爷在哪里给你留了一个惊喜。”玉衡走了两步，又蹲下身去摸草药，“你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一则，你果然不是普通侍女。二则，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你居然没有自怨自艾，比之寻常女子反倒更加洒脱，果然不一般。

“你也是个不一样的男子啊。”

玉衡回头看着南河：“我的身份，你——猜到了？”

南河点点头。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你叫玉衡。之后到了杏山院你一直自称夜明。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化名，后来觉得应该是字。”

玉衡，北斗七星之一，夜晚悬于空中，明如业火。

“你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就猜到我的身份吗？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南河狡黠一笑：“我并没有确定，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而已。没想到我才拿了两句话引你，你自己就承认了。”

玉衡失笑：“我承认什么了？”

“你虽然嘴上不承认，眼神却已经出卖你自己了。”南河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以为，人并没有高下之分，所以那些丫鬟、侍从对我行跪拜礼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不舒服。可是现在我慢慢发现，在这个时代，人和人其实真的不一样，气质是装不出来的。拿我自己来说，我从来没有做过服侍别人的事情，装不了一个丫鬟，我没办法对着别人三叩九拜。再比如你家少爷子书玉山，”南河把“你家少爷”四个字说得很重，“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吧，不像是少爷。在你给他递东西的时候，他总是很局促。很多时候他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妥当，就一直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偷偷看着你。我觉得吧，他的身体如果好一点，演技也应该能好一点儿了。”

玉衡淡淡笑着。

的确，玉山不是一个合格的“少爷”，不过，在含州这个治安还算不错的地方，要在短短几天里找到一个无家可归、身体虚弱还愿意假扮子书家公子的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况这样一个生病且无家可归的人，既然碰见了，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还有你，一身贵气，不像是卑躬屈膝十多年的书童吧。”

“书童怎么就卑躬屈膝了？我一个书童，就不能胸怀大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