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二:凡躯的神谕(2 / 4)
nbsp;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臭氧和某种生物试剂混合的味道,呛得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却牵动了胸腔里的剧痛 ——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肺叶。他的冷汗顺着额角的伤疤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短发,又滴落在衬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白大褂们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左边那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助手,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光,却又立刻把目光挪回监测仪,嘴唇无声地念着屏幕上的数值;右边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伸手摸了摸控制台上的一个旧挂件 —— 那是一个用金属丝弯成的麦穗形状,和拓口袋里那个一模一样。拓忽然想起,这个老研究员,好像是老卡尔的旧识,去年在避难所的麦田里,还帮他修过播种机。
记忆的碎片在剧痛中翻涌得更厉害了,不是混乱的片段,而是带着温度和触感的画面:死去的战友阿明,最后一次见他时,手里还攥着半块给拓留的压缩饼干,饼干上沾着他胸口的血,拓想接,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地球家园的天空,昏黄得像蒙了一层厚厚的沙尘,有一次他抬头,看到一颗破碎的卫星残骸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划过天际,像一颗正在熄灭的流星;老卡尔启动行星发动机那天,拓就站在控制室外,隔着玻璃看到老卡尔摘下护目镜,眼角的皱纹里沾着油污,却笑着比了个 “没问题” 的手势 —— 那是拓最后一次见他;星尘融入云海前,曾通过通讯器给拓发过一张星图,图上用荧光笔圈出了一片星云,说 “那里可能有适合种植的星球”;艾拉化身信号时,拓听到她最后哼了一句摇篮曲 —— 那是艾拉小时候,她妈妈教她的,拓曾在避难所的篝火旁听过一次;还有那株 “希望之火” 麦苗,长在避难所废墟的裂缝里,根须扎进碎砖下的一点黑土里,叶子上沾着硝烟的黑灰,却依旧倔强地抽出了新的嫩芽,有一次拓给它浇水,指尖碰到叶片时,还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震颤。
“我只是个农夫。” 拓在心里想,意识像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小船,“我只会耕地、播种、等麦子成熟…… 我不懂什么共生体,什么基因改造。”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去年在废墟里找种子时,被钢筋划的,现在那道疤痕周围,正透出淡淡的绿色荧光,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生长。监测仪的蜂鸣声突然变了调,从急促的 “滴滴” 声变成了相对平缓的 “嘟 —— 嘟 ——” 声,老研究员松了口气,声音带着沙哑:“共生体基因开始适配了…… 他的细胞在主动接纳。”
就在这时,第一阶段的改造正式开始。一根细如发丝的纳米导管从装置顶部缓缓降下,精准地刺入拓的颈动脉 —— 没有疼痛感,只有一丝冰凉的触感。紧接着,拓感觉到一股带着淡淡腥甜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那是 “共生体火种” 的基因编译包,在导管里时是幽绿色,进入血液后却慢慢变成了浅金色。瞬间,他的胸腔像被塞进了一个正在爆炸的火药桶,剧烈的排异反应顺着血管蔓延开来:左臂的肌肉纤维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每一次收缩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肋骨处传来沉闷的剧痛,像是被重锤反复击打,他甚至能清晰地 “听到” 自己骨骼发出的细微 “咯吱” 声;指尖先是传来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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