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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行“所昧银两已送至镇国侯府”的口供,一双小鸟眼睛呆愣愣的。
倒不是因为镇国侯府怎么样——
沈溪年自认对沈家并没有什么感情,或者曾经有过对父亲的孺慕向往,但之后也没了。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看到镇国侯府这么熟悉的字眼,他竟然在记忆里找不到关于沈父、周氏,还有同父异母弟弟的面容。
沈啾啾的脚爪在裴度的手指上收紧,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却惊愕发现,模糊的不仅仅是关于镇国侯府的记忆。
他记不得从金陵北上抵达京城的经历,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镇国侯府,更记不得在侯府发生了什么……
甚至,就连许多沈溪年曾经在金陵成长、读书、考取功名的经历也模模糊糊,脑袋就好像被蒙住一层厚实的白纱。
被继母陷害、替人顶罪、冤死狱中……这些经历的的确确存在他的脑海中,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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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是怎么陷害他的?
他究竟顶了什么罪名?
既然是被关押,又是因何而死?
沈啾啾抓着裴度手指的脚爪越来越用力,翅膀半张未张,每一根飞羽都似乎绷紧了,边缘处微微颤抖。
他,真的是沈溪年吗?
他……真的曾经是人吗?
蓦地,熟悉的气息漫过来,裴度的手指指尖在半空微微停顿,而后轻轻碰了碰小鸟的翅膀。
沈啾啾一惊,本能地缩紧翅膀,却没感觉到预想中的碾压。
裴度的手指触感温温的,手指尖一下一下抚过小鸟的脊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股奇异的安定感。
沈啾啾渐渐放松下来。
算了,他是不是沈溪年也没什么重要的。
以前是不是人也没差。
反正沈溪年已经死了,而他沈啾啾就是一只没有妖精能力的普通小鸟。
作为一只口不能言的小鸟,沈啾啾记得裴度的恩情,甚至脑海中很多东西都忘了,唯独对裴度的脸记忆清晰深刻,所以——鸟、要、报、恩!
他沈啾啾就是要做裴度身边受宠被信任的鸟,即使不能帮裴度做什么,陪陪他,能让平日紧绷的裴首辅私下里摸摸小鸟放松心神。
也算报恩了。
虽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也被忘记了,但想开了的沈啾啾在裴度手上蹦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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