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夜（1 / 2）

央书低着眸子，歉疚地立在江序月身边：“姑娘，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

江序月将揉脸的玉石递给央书，示意她将被打的那半边脸清理清理清理。

“这件事委屈你了，若不是我故意将那些证据摆在明面上，罗氏便一直固守自态，装一辈子的贤妻良母。”江序月捂了捂心口，那股躁动仍旧久久不能消散。

央书点了点头，眉目舒展开来：“姑娘知道六姑娘平日就喜欢往我们降雪轩，便将计就计。”

江序月疲倦地斜倚在贵妃榻上，圈着金绸白玉枕捂着肚子，那股难受的疼意才渐渐舒缓过来。

接下来她便只能将自己置身紧绷状态，一步一行都要谨慎　再谨慎。

央书有些不解：‘姑娘为何不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主君呢？’

“我们手中握着证据，罗氏定然不会再有辩白之力。”

江序月摆了摆手：“若是从前，我还会敬信父亲几分，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我深知父亲是以江家声誉为第一利益，若罗家出事，罗氏身为父亲枕边人我们江家又怎么能脱掉干系。”

“父亲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毁了江家，所以我也没打算在他们身上下手。”

央书轻轻为江序月捏着肩膀，从她光滑的额间看下去，那股沉重落寞尽显于眼底。

如果主母还在世，姑娘也会是这世间最快乐的姑娘吧。

江序月蓦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那时候让他们调查罗氏亲眷家总是为阿娘开药的大夫，调查的如何了。”

央书摇了摇头：“蹊跷就在这里，那个药堂平日生意也十分红火，只是前些时日换了当家的，线索便又断了。”

江序月叹了口气：“无妨……对了——”

央书见江序月身子猛然打直：“前些时日罗氏是不是进宫打算请太后为江故月出嫁赐福？”

央书点头称是：“六姑娘在你离开京洛的那段时间总是和许家公子传出许多流言来。”

“纵然只是定过亲，可是行为举止仍有不妥，而且罗氏好像十分急着把六姑娘发嫁出去。”

江序月摩挲着手腕，喃喃自语：“她这么急，难道是早有准备？”

她总觉得奇怪，罗氏按理说并不会是为人鱼肉的主，怎么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一年一度的合宫夜宴是在江故月的归宁之日吗？”江序月动着手指，细细计算着日子。

央书思索了一瞬：“好像是，姑娘有何打算吗？”

江序月摇了摇头，低眉想着什么。

到了江故月大婚的前一夜，她来了降雪轩。

江序月见她眸子里带着歉意忍不住问道：“明日就该做新娘子了，怎么不早些休息呢，明日上妆，盘髻，穿吉服可是要废不少精力呢。”

江故月垂着头，声音虚虚地：“三姐姐怪我吗，我拿了你的东西。”

江序月揉了揉她的头：“这件事是上一代的恩怨，和你没关系，但是我的阿娘死了，只有我能帮她解决。”

江故月眸子暗淡，声音像是自言自语漂浮在上空一般：“可是，姐姐这么做是要将我阿娘往绝路上逼啊。”

江序月端坐在一旁的茶案便，素白的手舀着茶叶，声音浅淡：“故儿，你这么多年生活在父亲母亲的疼爱之下，可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娘，我也会在母亲的疼爱下过的如你一般天真烂漫。”

她手中的茶叶顿顿抖落在平整光滑的桌案上，转身朝妆奁前的铜镜走去，似是恍惚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如今的我到底是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