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编织的小毯子666(1 / 3)
苔藓森林的最深处,住着一只巴掌大的睡鼠。
它的皮毛是浅棕色的,尾巴像团蓬松的棉线,最特别的是它的耳朵尖——各有一小撮雪白的毛,像沾了永远不化的雪花。
这只睡鼠没有名字,森林里的伙伴们都叫它“小耳朵”
,因为它总爱把耳朵贴在树干上,听地下的蚯蚓聊天,听蘑菇撑开伞盖的“噗”
声,听雨滴顺着蕨类叶片滑进泥土的“滴答”
声。
但小耳朵有个烦恼:它总是睡不着。
不是不困,是不敢睡。
苔藓森林的夜晚太黑了,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冠滤成细碎的光斑,风穿过枝桠时会出“呜呜”
的声响,像谁在暗处叹气。
小耳朵试过把自己裹在蒲公英绒毛里,可绒毛太轻,风一吹就散;试过躲进空心的橡果壳,壳子太硬,硌得它尾巴疼;最糟的一次,它钻进一朵合拢的酢浆草,结果半夜花朵突然张开,把它摔在了冰凉的苔藓地上。
“得有样东西挡住黑夜才行。”
小耳朵蹲在蘑菇伞下,看着远处萤火虫的微光,尾巴焦虑地甩了甩。
这时,一片枫叶“沙沙”
地落在它脚边。
枫叶的边缘已经红透,像被夕阳吻过。
一只七星瓢虫正趴在枫叶背面,六条细腿紧紧扒着叶脉。
“你在愁吗?”
瓢虫的声音细细的,像用触角敲玻璃,“我听见你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三倍。”
小耳朵把烦恼告诉了它。
七星瓢虫转了转红色的背壳,上面的七个黑点像七颗小痣。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找到‘安睡的秘密’,”
它说,“翻过东边的乱石坡,有棵千年的老橡树,树洞里住着织星人。
他们能用星光织毯子,盖着它睡觉,连噩梦都会变成。”
“织星人?”
小耳朵的耳朵尖颤了颤,“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比蚂蚁还小,”
瓢虫说,“背着纺锤,纺锤上绕着星光。
不过他们只在满月夜出来工作,而且很怕吵闹。”
小耳朵记下了这句话。
它开始数着月亮的圆缺,白天储存柏子和榛子,晚上练习悄无声息地走路——踮着脚尖,尾巴微微翘起保持平衡,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七星瓢虫把自己的壳擦得锃亮,说要当小耳朵的“月光灯笼”
。
满月终于来了。
银盘似的月亮挂在树梢,把苔藓森林照得像铺了层白霜。
小耳朵背着装满坚果的小布袋,跟着七星瓢虫出了。
瓢虫的红背壳在月光下闪闪亮,像提着一盏移动的小灯笼。
路过池塘时,一群青蛙正在合唱。
“呱呱,要去哪里呀?”
最大的那只青蛙问。
小耳朵说要去找织星人,青蛙们立刻不唱了。
“织星人脾气可倔啦,”
一只小青蛙吐着舌头,“去年我弟弟吵着要他们的星线,结果被织星人用露水弹了一脸。”
“但他们很心软,”
池塘里的老乌龟慢慢探出头,背上的青苔沾着月光,“如果你能帮他们一个忙,他们或许会答应你的请求。
我听说,最近他们的纺锤缠上了太多蛛网,转不动了。”
小耳朵把乌龟的话记在心里,从布袋里掏出一颗最大的榛子送给青蛙们,作为告别礼物。
青蛙们蹦跳着送了它们很远,直到乱石坡出现在眼前。
乱石坡不好走,石头缝里长满了带刺的藤蔓。
七星瓢虫飞在前面探路,时不时提醒:“左边有刺!”
“这块石头会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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