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救或不救(1 / 2)
许安宁快找出自己的一套旧衣服,一件洗得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褂子和裤子,虽然破旧,但干干净净。
她又找出刀,走到炕边。
看着女子身上与伤口黏连的衣物,她咬咬牙,用剪刀避开伤口,将那些破烂的黑色布料一点点剪开、剥离。
这个过程比昨晚更艰难,因为要尽量避免牵动她的伤口,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
昏迷中的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不适,出痛苦的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扭动。
“乖,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许安宁一边动作,一边低声安抚,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终于,那身碍眼的劲装被褪了下来,许安宁用安和打来的温水,再次轻柔地擦拭了一下女子身体未被包扎的部位。
洗去残留的血污和汗渍,然后帮她套上那身粗布衣裳。
宽大的粗布衣服穿在女子纤细却带有韧劲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
但是女子长得高,手脚袖子的地方都短了几节。
不过终于把她身上那与农家格格不入的凌厉气息遮掩了大半,看起来就像一个遭遇了意外的普通村姑。
刚换好衣服,系上最后一个扣子,门外就传来了安平气喘吁吁的声音和胡大夫的脚步声。
许安宁觉得这一会的功夫她的手都快练成了绝世神偷……
她飞快地将换下来的黑色劲装和碎片塞进炕洞最里面,用柴掩盖好,然后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胡大夫进门后,虽然对炕上是个陌生女子愣了一下。
许安宁立刻按照想好的说辞,面露愁苦地解释:“胡大夫,您快给看看,这是我远房表姐,昨天过来投奔我,没想到路上遇上歹人,被抢了盘缠还打成这样……呜呜……”
她说着,又挤出两滴眼泪:“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她家里人交代啊……”
她的话半真半假,带着哭腔,配合着家徒四壁的环境和炕上女子凄惨的模样,倒也合情合理。
胡大夫信了八九分,没再多问,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诊治上。
等他再凑近,看到许安宁已经简单包扎但仍渗出血迹的伤口,以及女子身上那即便换了粗布衣也遮掩不住的严重伤势时,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让许安宁帮忙,小心地解开临时包扎的布条。
当那些深可见骨的刀伤,大片狰狞的淤紫和皮肉翻卷的创伤完全在油灯下暴露,连行医多年的胡大夫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他声音沉重,连忙仔细地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又凝神屏息,搭上女子的腕脉。
手指下的脉搏微弱而混乱,时快时慢。
过了很久,他收回手,摇着头叹息,语气比刚才更加沉重:“宁丫头,你这表姐……伤势极重啊。”
“失血太多,外邪凶猛入体,这高热是血瘀化热以及伤口毒邪内陷所致,凶险万分!”
他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屋子和许安宁紧张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若想搏一线生机,寻常的清热草药怕是压不住。”
“得用上好的金疮药生肌止血,内服汤药里得加重黄连、黄芩的份量以清血分热毒,还得加入人参须片吊住她这口元气,防止虚脱。”
“另外,防止伤口溃烂化脓,还得用些价格不菲的祛腐生肌散外敷……”
他每说一味药名,许安宁的心就往下掉一分。
这些药,光听名字就知道不便宜。
胡大夫沉吟一下,报出了一个数字:“这,光是三剂内服汤药加上外敷的药散,药材本钱就极高。
老夫……就算你一两银子吧。”
“这已是看在你们姐弟实在不易,没加多少诊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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