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光与重托(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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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慢点……对……就这样……”

岩罕一边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一边用极其低沉、仿佛带有某种安抚魔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既是在专业地指导着动作生疏的刘玉,更像是在这寂静得令人心慌的林间,对着可能还残存着一丝模糊意识的陈教授,进行着一种生命层面的沟通与鼓励。

整个急救过程,从判断到实施,岩罕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经过精密编程的机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每一个步骤都精准、高效、到位,充分展现了他除了那令人胆寒的战斗技能外,同样扎实、过硬、源自无数次实战锤炼的战场急救功底。

此刻,这片小小的林间空地,暂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近乎诡异的寂静之中,只剩下众人那无法完全平复的、粗重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

岩罕操作医疗用品时出的细微的塑料摩擦和液体滴落声、以及陈教授那微弱得需要侧耳细听才能勉强捕捉到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呼吸声。

远处,山谷的方向,偶尔还会顺风飘来一两声模糊不清的、难以分辨究竟是自然风声,还是敌人不甘心的远程观察所出的细微动静。

但这片被绿色包围的、小小的林地,此刻却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与外面那个残酷血腥世界暂时隔绝的、正在争分夺秒与死神拔河的、脆弱而珍贵的生命孤岛。

张建国一边如同警惕的哨兵,持枪注视着右翼的动静,一边又不时地、快地回头瞥向急救的这边。

他脸上那惯有的、混不吝的、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的表情,此刻也彻底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与他性格不符的凝重与担忧。

紧抿着的嘴角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被死死绑在树干上、低垂着头的索罗门,似乎也暂时停止了那些无意义的、消耗体力的挣扎。

他那双充满了怨毒与仇恨的眼睛,在扫过陈教授那濒临死亡、毫无生气的模样时,其眼神深处,似乎也极其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情绪——

那或许有一丝兔死狐悲的物伤其类,或许有对生命脆弱的本能敬畏,又或许,夹杂着某些更深层次的、不为人知的思量。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它以心脏那沉重而缓慢的搏动为单位,一分一秒,都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跋涉。

缓慢而沉重地、令人窒息地流逝着。

每一秒,都关乎着一条垂危生命的去留,也牵动着在场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弦。

就在岩罕刚刚完成那套行云流水却沉重无比的初步急救程序,将手中那袋已经彻底空了、被他无意识地捏扁皱成一团的生理盐水包装袋,随手塞回医疗包侧袋的瞬间,异变生了。

一直如同沉睡般昏迷不醒、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探测不到的陈教授,那如同枯木般的喉咙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出了一阵微弱到了极致、却又异常急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的呛咳声。

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片粗糙的砂纸在用力摩擦,又像是一台早已锈蚀、濒临报废的破旧风箱,在做着最后徒劳而艰难的拉动。

伴随着这令人心揪的咳嗽声,他那双紧闭着的、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皮,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仿佛在那沉重的眼皮之下,正进行着一场无比艰难、耗尽了所有生命能量的挣扎。

过了好几秒钟,仿佛用尽了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气力,那沉重的、如同千钧闸门般的眼皮,才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条细如丝的缝隙。

那双曾经充满了睿智光芒、能够洞察岩石深处秘密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眼神涣散、空洞而无助。

在透过叶隙洒落的、斑驳摇曳的光影中,茫然地、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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