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枪口微微沉下(1 / 2)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用力拍了拍索罗门那已经肿起老高、泛着青紫色的脸颊,出“啪啪”
的轻响,语气森然。
“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端起自己那支枪管还带着一丝余温的95式突击步枪,枪口微微沉下。
身体半蹲,如同磐石般,警惕地注视着林地右侧那片光线相对昏暗、植被更加茂密的区域,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直到此时,将外围警戒初步安排妥当,岩罕才敢将大部分紧绷的注意力,转移到一直被他用身体半搀半抱着、此刻几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生命体征微弱到极点的陈教授身上。
老人的情况,用糟糕来形容都显得太过轻描淡写。
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胸口的起伏几乎肉眼难辨,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
脸色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灰败,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原本干裂的嘴唇此刻已经微微紫,并且因为脱水而翘起了白色的死皮。
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的、如同墨染的黑圈,整个人透着一股浓烈的、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刘博士!
快!
帮忙!
把他放平!
轻一点!”
岩罕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稳定得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带着一种对待易碎珍宝般的轻柔,和刘玉一起,协同用力,将陈教授那轻得有些吓人的身体。
平放在了一块相对平坦、由历年累积的厚厚棕色落叶铺就的“天然地毯”
上。
落叶松软,带着弹性,散出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植物纤维腐烂和微生物活动的特殊气息。
刘玉“扑通”
一声跪倒在陈教授的身边,甚至顾不上膝盖撞击地面传来的疼痛。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想要伸出去触摸一下教授那冰凉的脸颊,感受一下那微弱的存在,却又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般猛地缩回,生怕自己轻轻一碰,就会加那生命之火的熄灭。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她沾满尘土、汗渍和泪痕的脸颊滚落,一滴一滴,砸在陈教授那毫无反应的、枯槁的手背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教授……教授……”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而无力,里面充满了巨大的无助、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眼睁睁看着导师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岩罕没有时间,也没有合适的言语去安慰她。
在战场上,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量。
他立刻单膝跪地,这个姿势既能保证行动的稳定,又能在突情况时迅起身应对。
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地、稳定地按在陈教授颈侧那搏动极其微弱的颈动脉上。
指腹传来的跳动感,微弱、快且杂乱无章,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预示着心脏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
字,又迅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撑开陈教授的一只眼皮,检查瞳孔对光线的反应——
那反应已经迟钝到了令人心惊的程度,瞳孔扩散,对强光照射只有极其微弱的收缩。
“严重脱水,极度虚弱,能量耗尽,根据矿洞内的环境和之前的爆炸冲击,高度怀疑有内出血和急性辐射病综合症状。”
岩罕快而冷静地做出判断,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医疗鉴定报告,但这份极致的冷静背后,是他高度集中的精神、丰富的战场急救经验,以及正在与死神疯狂赛跑的惊人紧迫感。
他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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