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点睛（1 / 2）

灵堂里的冷气裹得人骨头缝都疼，纸扎童子“簌簌”

的抖动声像根细针，扎得众人心里毛。

这时，挤在门外的王婆子突然踮着脚开口，声音带着颤音却又透着点急切：

“李仙长，赵大娘，不是俺多嘴，这纸人总这么立着，眼瞅着就渗人，大伙今儿回去，晚上怕都得睁着眼到天亮啊！”

她这话一出，门外的议论声顿时炸了锅。

“是啊是啊！

俺家娃子还小，要是知道灵堂里有这东西，夜里指定得哭！”

“要么赶紧让它走，要么要么找个法子收了它啊！”

“可李仙长都说它是‘有形无魂’，谁敢乱动手？万一更糟了咋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慌慌的声音裹着灵堂的冷气飘进来。

赵大郎抓着李半仙衣角的手更紧了，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赵母原本还在抹泪，听见外头的议论，忽然深吸了口气，扶着赵二郎的胳膊慢慢站直了些。

她抬眼看向那纸扎童子，目光里的害怕渐渐淡了，多了些说不清的怅然：“我相信这位小仙长说的，它不会伤人。

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天天跟它们打交道，它们又怎么会害人呢。

。

老头子也不会做害人的东西。”

这话让喧闹的议论声静了些，王婆子扒着门框追问：

“赵大娘，您这么笃定，可你刚才不是也怕了。”

赵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我刚才是怕，怕老头子走得不安生。

但仔细想想，他一辈子扎纸人，手艺那么好，这些纸人都是他的心血。

他生前善良，这些纸人又怎会作祟。”

众人听了，面上的慌乱稍有缓和。

李半仙也点头道：“赵大娘说得在理，赵老爹做的纸人确实无害。”

“不过，赵家大郎，你这画蛇添足的两笔，”

李半仙也点头道：“赵大娘说得在理，赵老爹做的纸人确实无害。”

“不过，赵家大郎，你这画蛇添足的两笔，”

他话锋一转，火折子的光又照向纸人脸上歪扭的炭笔眼睛，“可是把它困在这儿的根源啊。”

赵大郎身子一僵，嘴唇哆嗦着说：“我我就是见它没眼睛好心添了两笔，我……我哪知道会这样啊！”

赵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拉着赵二郎的手说，“你爹闭眼前还在屋里翻那本旧册子，说要把最后几页的点睛法子补完，说万一以后赵家后人想学，或是其他有缘人，或许还能用上”

“册子？”

赵大郎猛地抬头。

“是爹写的那本《赵家扎纸秘法》？”

“就是那个。”

赵母点头，声音颤，“他说那是他攒了三十年的心血，从选竹篾的法子，到调浆糊的配比，再到扎不同纸人的讲究，都记在上面了。

他还说，等他走了，把册子留给你们，你们愿意学就学，不愿意，那就留给后人，老祖宗的手艺不能断了”

赵大郎听到这儿，“咚”

地跪在地上，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

爹去年拿册子给我看，我嫌它晦气，扔在桌上没管。

他教我扎最简单的纸灯，我还嫌纸灰呛人，跑出去喝酒”

“要是我当时看一眼，要是我学一点，也不至于让爹连个传人都没有！”

他的哭声混着纸人轻微的抖动声，让灵堂里的气氛又沉了些。

江晚晚看着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小块朱砂。

那是刚才帮李半仙收拾摊子时偷偷藏的，她踮着脚递到赵大郎面前：“大郎叔叔，你用你的血混朱砂，给它补个眼睛吧。

它说，它不怪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