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污与洁(10)(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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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讲晨露如何挂在蛛网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讲飞跃树梢时,翅膀掠过叶片那沙沙的触感;
讲夏夜流萤如何汇成一条地上的银河。
它的话语,为金丝雀那面被窗框切割的天空,涂抹上了一层又一层陌生而鲜活的色彩。
一种模糊的、被金丝雀自己命名为“痒”的感觉,在心底最深处悄悄滋生。
它开始在自己那方寸的笼中,更频繁地振翅,仿佛在预习一种它从未真正掌握的语言。
它偶尔会望向窗外,目光追随着一片飘过的云,或是一只路过的飞虫,停留的时间,比以往长了一点点。
但恐惧,那根深蒂固的、与银链长在一起的恐惧,总是立刻攫住它。
外面有风雨,有饥饿,有鹰隼锐利的眼睛。这里才有安稳。
向往与恐惧,像两条无形的藤蔓,将它越缠越紧,几乎要窒息。
终于,在一个暮色四合的黄昏,当麻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窗外,准备例行公事般地发问时,金丝雀抢先开了口。
它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个日夜的问题: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窗外的麻雀愣了一下,随即,它理所当然地、清脆地回应:“当然是啊!”
这个肯定的答案,像一道微光,短暂地照亮了金丝雀幽暗的心房。
它沉默了很久,久到麻雀以为它不会再说话。
然后,它抬起头,望向那双在暮色中依然明亮的黑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那……你会等我吗?”
麻雀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理解这个请求里包含的全部重量——那犹豫,那恐惧,以及那一点点微弱却真实的向往。
它沉默了片刻,那片刻对金丝雀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最终,麻雀郑重地、清晰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会等你。”
暮色更深了。
麻雀振翅飞走,融入苍茫的夜空。
笼中,金丝雀第一次没有立刻跳回它安全的秋千。
它久久立在笼边,望着麻雀消失的方向,脚踝上,那根银链在渐浓的夜色里,泛着冰冷而微弱的光。”
“金丝雀在笼子里面抬起头,自顾自的喃喃道:
“笼中鸟……何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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